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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寂静无声,林泺“扑通”一声跪下,夏安栎慌忙的也跟着跪下,只是膝盖发软脸色苍白的模样,看得林泺心疼。
夏晚与李瑾安无论如何也不肯松口,接到电话的孙梦和林成文急匆匆地赶来也无济于事。
结果就是林泺被拉推出了夏安栎的家门,浑浑噩噩的被带回了家。
他生了场病,在床上躺了几天,醒来时竟对近几天的事情都记不太清了:记不清为什么身边就没有夏安栎了,记不清自己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记不清自己为什么就失去了。
林泺想要联系夏安栎问问怎么回事,却是早已联系不上。
现在一切都想通了。
夏安栎那样骄傲的人,在他说了那些伤人的话之后,怎么可能还给他机会。
只怕是默许了夏晚的做法,然后顺从夏晚和李瑾安的安排,到了国外念书。
从此两人相隔千里。
也正如夏晚和李瑾安期许的那样,他们再也没见过面。
要不是林泺到J国治病,又怎会阴差阳错地碰到夏安栎。
林泺低头,嘴角勾起一个苦涩的角度,苦中作乐的想,看来还得感谢自己这个病啊……
自己的病啊……
最好的良药就在他面前,可他根本无法触碰……
夜晚的风越来越凉,吹干了夏安栎脸上的泪,只留下斑驳的泪痕,也让他的大脑清醒了一些,这才发现面前的林泺有些不对劲。
但到底哪里不对劲,他也说不上来。
最直观的视觉上来讲,就是林泺瘦了很多……
但显得那双眼睛更加的深邃。
夏安栎不着痕迹的在林泺身上来回扫了几眼,才发现最大的不对劲到底在哪儿。
从刚开始到现在,林泺根本没笑过。
以往在夏安栎面前的林泺,一直是笑着的。
那是夏安栎最爱的笑,即使心情再差,他看着林泺明媚的笑,心里总能高兴几分。
林泺总是想方设法的让自己高兴的。
而面前这个林泺,嘴唇紧抿,眼神颓然,就连刚刚看见他时也没笑过。
他站在夜色里,被无形的黑夜包裹着,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忧伤的气息。
完完全全的找不到一丝阳光。
夏安栎不知怎么回事,心里那种疑惑在不断发酵。
“对不起。”
良久,林泺才看着夏安栎的眼睛说出这句话。
一个人在生活中可能说过无数个对不起,不小心踩到别人了,说对不起,不小心碰到别人了,说对不起,吵到别人了,说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说出口是是下意识的行为,并没有几分真心。
但当你要很认真很真诚的对别人说出对不起,其实是很难的,林泺亦然。
夏安栎也懂,林泺这种人看起来有些不正经,可是这个不正经的人现在眉尖蹙成一座小山,深邃的眸子里透露出无比的真诚,姿态放得很低。
夏安栎心不可抑制地紧缩一下,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一辆汽车突然呼啸而过,打断了他的思路。
两人又是不欢而散。
黑夜里,两人同时失眠。
天黑天亮。
“你要回国了吗?”
治疗时间快结束了,周医生随意问了林泺一句。
林泺点头道:“请了好久的假了,要回去上课了。”
周祥笑着说:“那这次的治疗就到这里吧,我过年那段时间也会回国,如果有任何需要,可以找我。”
“嗯,一定。”他接受了周医生善意的提醒。
林泺知道,如果夏安栎那边搞不定的话……他肯定是还需要治疗的。
他出了医院,仰头看了看苍白的天空,感受不到一丝温暖。
他这次没有像往常一样往J大走,打车径直回了家。
下午的航班,要回国了,又要回到那个没有夏安栎的地方了……
寒风吹落一片枯叶,不留一点情意。
夏安栎抱着书往外走,下课高峰期不免有些堵。
他留意着脚下,却没想撞到了个人,对方手里的文件散了一地。
“周教授?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夏安栎看清来人,一边道歉一边帮周祥把地上的文件捡起来。
这些文件似乎是病例,上面密密麻麻的写了很多东西,治疗时间、治疗效果、病人反馈……
夏安栎也看不懂,而且人家的隐私出于礼貌也不该看,把文件递给对方时不经意间扫过,竟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林泺。
周祥,J大心理系教授,同时也是J国最具权威的医院的心理医生。
林泺……周教授……他们两个之间怎么会有关联?
答案呼之欲出。
夏安栎愣在那里,暖阳挂在天边,他的心却凉了个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