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问之和秋楚晗的孩子出世一个月后,一张低调内敛的满月酒邀请函掀起了整个江湖的风暴。
据知情人称,那一天他们像往常一般守在宅子门口,一个身穿锦服的仆人模样的人骑着马过了来。那人看着特别面善,客客气气地问他们你们家老爷在不在啊,你们站岗累不累啊来吃颗糖果啊一点没有寻常江湖人的霸道傲慢。就因为这,他们还特别容许那匹马在石像边上撒了泡尿。
不多时屋里的下人就领着人进去了,因为他们家老爷在江湖上特别有名气特别大牌,一般人也不是说见就见的,没一会那人就出来了,还是一脸笑呵呵的模样,但看着时间不像是见着了。然而没过多久,屋子里就匆匆忙忙跑出来了人。
哎哟嗨,是我们管家。
“人人呢?!”他一边喘气一边指着外头:“人呢?!!”
某个做好事不留名的知情人:“走了。”
管家:“哎哟!”他猛地一拍腿。
——以上,回忆结束。
如果说这已经够让闲了半年(上一件闹得沸沸扬扬的还是武林盟主女儿出嫁的事,对象是一个没落门派的小徒弟)了武林重拾昔日盛景,满月酒上秋楚晗抱着那个肉呼呼的分不清男女的胖娃娃公布她的名字后,相信不多久就有一个新的话题如同当年秋公子一力挑魔宫般在“江湖年度热议榜”上闹上一阵子了。
而此时此刻,岁月不减风流的沈庄主抱着他的宝贝孙女,那低头沉思的眉宇间尽是疑惑。
沈问之在一旁看着他,心中又有些虚又有些忧,对父亲的不得已隐瞒和害怕父亲一个想不开扔了这孩子的忧让他站姿都有些微微扭曲。
“爹。”他忍不住伸出一点手臂,随时做好接人准备:“您看清楚了么?”
沈大侠摇摇头,满脸的复杂。
“这孩子长得真可爱。”
沈问之:“”
他一刹那心中充满了红色加粗的不良词汇,按了按眉心道:“这么小能看出什么。”
沈父小心翼翼地抱着孩子,将她递给一旁的奶娘,临别时还不舍地摸了摸她的小手。
“这孩子长得真像你小时候,简直一模一样。”他看向站在门槛外的另一主人,拉着儿子的手低声问:“真不是你女儿?”
是我女儿啊!!!
沈问之内心尖叫,面上不以为然:“秋儿自然是我的女儿。”
听到这名字,沈父嘴角一抽。
“沈秋儿,有沈有秋,一听就是我和阿晗的孩子啊。”
“爹知道对不起你。”沈大侠忽然感伤起来:“爹当时脑子糊掉了才逼你做了这个决定,我以为阿晗那孩子至少会看在我们两家多年交情上事后把泠儿换回去,没想到你们真的不是说好了的么?你们两个表面是夫妻,咳夫夫,实际上各自有各自妻妾,你的孩子就姓沈,他的孩子就姓秋,这样各不干涉两全其美不是很”
一道冷冷视线从那边正在聆听小姨子忏悔的男人身上发出,沈家父子两人同时一凛,若无其事地开始夸这孩子真可爱,真漂亮将来一定是个大美人不知道要祸害多少青年才俊
酒宴举要办三日,今日是第二日,两日门庭若市笑语沸腾。这个还不足周岁的孩子已然收获了许多人一生都难以拥有的珍宝,灵芝宝莲,冰蚕血玉,婵娟卫胄锦盒上精美的雕花玉盖推开,沈问之摩挲手中盛夏之中清泉幽凉的一片素帛,挂了一日笑意的英俊面孔再次勾起一抹唇笑。
夜半泠泠风谷声,一弯明月挂如钩。高高屋檐顶上眺望,满城之中半城夜色浓稠半城华灯如昼。
美酒宛若星光点缀的银河,自九天之上画出一道透明渠道,一道不轻不重的脚步乘风而来。
阴山老鬼从酒坛之中抽出目光,屋檐之下,萤色街灯映出猎猎飘扬的“酒”的一旁,一个年轻人正信步而来。他华衣彩服面如冠玉,宽大袖袍遮不住他健硕体魄,举手之间尽见芝兰玉树芬芳。
沈问之在客栈前不远处停下,旗帜旁一盏灯拖得他本就修长的身子宛若扭曲的鬼魅。他抬了抬手,透过斜长一条虚空向他的好友打了一声招呼。
“这么好的酒,不等我么?”
阴山老鬼微微一笑,银流刹那截断,轻风徐徐中他嗓音略微低沉:
“就等——”
“问之你快上来啊!”玉蛛在旁边站起来,妆容精致而妖娆的女人托着繁杂旖旎的长裙,裙摆盖着老鬼一边大腿,大力地挥手:
“你上来,让我看看你!”
沈问之轻笑一声,飞身上去。
他脚尖才在瓦片上落下,玉蛛就急急忙忙地伸手把他拉了过去。
“让姐姐好好看看你。”她一双让无数江湖人闻风丧胆的毒手在沈问之身上上上下下,恨不得把衣服也脱下来摸个遍。
沈问之虽然对她是绝对纯良的友人之情但男女的间阂还是让他不由羞红着脸伸手挡了一挡。
“玉蛛姐姐”
“你看你把问之吓成什么样了,女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