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盛仿佛被刺了一样立即移开视线,他僵硬片刻便立即跨出门外,故作冷静地关上了门,却转身靠在墙上,他双手紧握成拳,脑子里乱哄哄成一片。
【“我明明最自豪有你这样的哥哥了”】
那句话魔咒一样回荡在他耳边,让他什么都思考不了,怎怎么可能呢?
跟他针尖对麦芒互相憎恨了十多年的叶繁怎么可能是真心孺慕着他呢?
然而刚刚那一幕在他脑中还清晰无比,那一滴又一滴的泪水仿佛化成了尖锐的利刃在他心尖尖上轻轻割了一刀又一刀,先是细微的疼,然后蔓延成闷闷的钝痛。
叶盛几乎是落荒而逃。
房间里懒散靠在床头的叶繁猜不到门外的景象,不过他知道,他的第一步,成功了,他的演技是否天衣无缝这不重要,叶盛憎恨他,这本来就是叶盛的弱点所在。
憎恨也是一种在乎,叶盛在意他这个弟弟,他心底是期盼受到弟弟的孺慕崇拜的,他只要给个引子,叶盛自然能跟着引子一步步踩进他编织的陷阱。
再次与叶盛碰面是晚上。
叶天擎夫妇俩许久没见叶盛,便叫了两兄弟一起吃晚饭聊聊天。
叶繁已经收拾好了自己,他换了一身素净的青衫,原主最爱穿烈焰般的红衣,把自己衬得像只高傲的孔雀,其余颜色的衣衫都少的可怜。
叶繁找了又找才找见了这件,他洗澡的时候自己把自己身上的伤痕加重了一下,面色本来也显得憔悴,再穿了身素色衣衫把伤痕遮起来,整个人从前的锐气都荡然无存,令人观之便心生怜惜。
叶天擎夫妇俩一见他这模样便心疼得不行,大呼小叫地问他怎么了。
叶盛在一旁如坐针毡,眼神止不住往叶繁身上飘去。
叶繁刻意偏了头不看他,转了头回应,“没什么,就昨夜喝了酒又不小心染了风寒,今早起来人不太舒服,已经喝了药,没什么大碍了。”
他嘴唇泛白,勉强笑起来的小模样显得温软乖顺极了。
叶夫人诶诶地迭声应着,连忙给他夹菜,一个劲嘘寒问暖,叶天擎也不时数落两句叶繁不会好好照顾自己。
本来是主角的叶盛一下子又被冷落的彻底,要是搁在从前,叶盛铁定就气得脸色发青了。
可如今,叶繁如今的模样都是因他而起,再者叶繁一句也没说他什么还帮他打掩护,叶盛本就心情复杂,再见叶繁刚刚那个柔顺极了的笑容,仿佛一下子生生戳进了他心窝子,令他心头发烫。
可是,叶繁在躲他,一张桌子,叶繁连余光也没有分给他,那个柔弱清新如清晨雨露的笑容,也不是给他的。
叶盛心情焦躁无比,叶天擎此时在跟他聊他出去历练的事情,他心不在焉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思绪和余光全聚集在了叶繁身上。
他是喜欢叶繁的,在幼时看到那个软糯糯的粉雕玉琢的小婴儿时他就是无比欢喜的,弟弟,多么柔软的称呼,哪怕夺走了他全部的宠爱,他其实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生气。
但真正令他伤心愤怒的是这个小他七岁的弟弟从没有拿他当哥哥,他的弟弟辜负了他的喜爱。
他永远都记得,在他十三岁的那天,家族长老来跟叶天擎商量家族剑法传承的那天,他和小叶繁一起听到了原来他不是叶家亲生子的消息,这道晴天霹雳让他当时心理防线就差点崩溃,然后迎接他的,是第二天他给他当时还默默心生喜爱的弟弟送礼物时,听到小小的粉团子跟旁的小孩儿边玩边嘲笑他这个哥哥是捡来的野孩子。
后来,便什么也不必说了,两兄弟谁不服谁,最后他刚及弱冠便独自去了中原历练,一直与叶家人聚少离多,他认为自己不需要亲情。
可是他骗不了自己,他还是在乎的,所以轻易就被叶繁那句话折磨得心神不宁,他甚至一整天都在想,是不是弟弟也是喜欢他这个哥哥的,只是性子别扭外冷内热,只是他俩一直在互相误会,他一整天都在为他昨晚上的失控而后悔歉疚。
但这份后悔之外,他又止不住地感到回味喜悦,昨晚的滋味太美妙了,他长成二十四岁的青年,从未在那个女子身上有那般享受。
那就是属于他的弟弟呀,那是别扭着性子其实也孺慕着他的繁儿呀,这样珍惜的心情和昨晚被叶繁妖媚模样吸引得心旌摇动的心情在他交织着,以至于他频频抬头去凝视着叶繁。
叶繁正拿了汤匙一勺勺小口地喝汤,乳白色的汤汁把他干裂苍白的唇畔润得亮晶晶的,热气重新将他的脸蒸的发红,那张刚刚挂着柔顺清新笑容的脸庞像是桃花染了晨露,重新焕发了诱人的姿态。
叶盛掩饰性的低头,目光却片刻不离叶繁,那个乳白色的汤汁在他看来太具有暗示性,叫他轻易便想起昨晚叶繁赤着美丽的身体,张着红艳艳的唇如何贪婪吸吮男人肉棒,最后被精液射了一脸的淫乱样子,他感到自己下腹开始隐隐发胀。
他的弟弟太诱人了。
他心里有个念头在朦朦胧胧闪现:他不要做叶繁的哥哥,他想做叶繁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