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艾把公寓的顶层建造成一个大的植物园,里面种植了各个世界的奇特植物,平常也会靠着它研究一些治病的药物。
最近她在公寓内发表了一个新通知,大意如下:
最近研究出了新的治疗药物,十分好用,尚在实验阶段,个人建议不要靠近植物园,后果自负。
她在这方面的信用度还是很大的,因此也没人去那里,而萧艾本人,每天则在植物园里泡着半步不出。
“她生病了?!”
“现在才知道是不是晚了点。”萨洛西晃了晃手中的红酒杯,瞥了旁边的尤兰德一眼,冷质的声音带着点点讥诮,“教皇大人为了教廷真是日夜不顾呢”
萨洛西和尤兰德身处同一个世界,血族的公爵和教廷的教皇,关系绝对算不上多好,最近几日教廷在一个王国扫清障碍,萨洛西的几个氏族都因此消亡,手指倾斜,血色的酒液倾流而下落到玫瑰花的花瓣上,血珠腐蚀着花瓣,萨洛西像是想到什么轻佻起眉梢,眸间带着点点兴味,“最近她在植物园里闭门不出,算算日子”他轻笑一声,“你该发病了吧。”
到时候没人救你又该如何呢。
对方没有答话,冷质的声音落下被回应的是房间关门声,室内就剩萨洛西一人,方才带着点点嘲讽的面容寡淡下来,琉璃的杯壁映着他的眸子,里面流露出的种种无礼难堪的情绪均被映照下来,他淡淡垂了眼,唇角似轻勾了一下,发出声模糊的轻呵。
“嫉妒”
尤兰德总是有风度的,似在任何磨难面前他从来都是一副从容的模样,有时看得人想把他完美的面具撕下来,手指敲击在门扉上的力度轻而有礼,被压抑在一个最完美的力度。
咚、咚、咚,三下为止,尤兰德静等了三息,没有回声,他没有放下的手又轻敲了三下。
依旧没有回声。
眉间轻颤,像是有什么砸在太阳穴上一阵抽疼,尤兰德微不可见的轻抿了下有些泛白的唇,数着自己已经加快了的心跳三十下,再次重复敲击的动作。
植物园外是一个窄小的走廊,楼下蔓延到门口的阶梯在最后才留出了两人的站立空间,安静的能听见砖石之中的细微波动,男人静立在门口的身体颀长,脊背挺得笔直如傲然的竹,他的眸中映着廊内晦暗的光影,微启波澜如门扉层叠的花纹,背扣的手在漫长的寂静中突地一颤,指尖微动,然后手掌翻转,掌心下印着冰冷的大门的花纹,尤兰德垂着眸子,施力打开大门。
应该在这时退去的,为什么要为了心里的那份执着做出鲁莽的事,尤兰德想着。门内的呼吸和心跳一切平稳,偶尔唯有加快的频率在表明她在忙碌什么,清醒着,却对他的敲门声充耳不闻
他做错了,难道要像个不依不饶的女子一般求着她原谅他么,为什么要违背她的心意自顾自的开门去见她,就为了满足自己不堪的心思么。
打开门扉,阳光逃过叶片的斑驳均映入了他本就晦暗的眸中,然后听到了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和惊呼。
太阳穴的抽疼越来越重,刺激的他眼前一片模糊,是有东西碎了?玻璃?她伤到了没?
最后的想法出现抽疼突然加剧,等尤兰德再回神的时候他已站在了女人的面前。
“尤兰德?”萧艾看向走到她身边的人,带着少许惊讶,“你什么时候来的。”
她突然有些恍然,“啊,刚才的开门声。抱歉,没有听到。”
“手伤到了没。”
“嗯?没有。”
“别的地方呢?”
“也没有。只是玻璃瓶倒了而已”萧艾看着碎了一桌的玻璃和淌在地上的溶液,叹了口气“事情麻烦了啊。”
身侧之人静静的站立,问完两句之后也不再出声,只沉默的做一个陪伴者,萧艾侧身抬手贴向尤兰德的脸颊,温热的手掌一瞬间被冰凉刺激的缩了一下,触碰尤兰德眼角的手指也下滑到他的颈间,同样冰冷的温度,她颦起了眉,“怎么回事。”
对方的面容苍白至极,金眸黯淡,脸上常挂的温润笑容也是牵强的很,明明皮肤冷的渗人,被她触碰的地方却升温至灼热,黑色的眸中滑过了然,上前一步,食指指尖触碰太阳穴,轻轻按揉起来。
面前人的气色渐渐变好,却依旧一言不发,萧艾问了一句,“怎么了?”
“没事。”只是突然有些自我厌恶而已。
指尖颤个不停,尤兰德攥紧手,半垂着眸走了出去。
几乎每个人的室内都有一面大型的落地窗,公寓虽然在天际之上,却直接与现世接壤,窗外便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与每个人不一样的世界一样,所映照的人群文化也不一样,譬如萧艾选的就是大约六楼高的风景,因为可调,有时还会换成商务区的风景,尤兰德窗外接触的现世就一个地方,他本来自己的寝室所能看到的风景,卧室都打扮的和原先的无甚不同。
白色床单外绣着金边,暗金色的地毯铺于地面,墙边挂着一幅油画,上绘一位黑色披肩发的女人,身穿白色雍容欧式长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