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九点多,雨还没停。学校门口停着一辆车,他穿着黑风衣打伞站在车灯前,背光的身影像降临在黑夜的神只。
“”他很不高兴,但看着我浑身湿透,还是走上前把伞分我一半。
我冻的僵硬的嘴角还没咧开,他的视线就越过我望向后方。
“罗昊!”随着急促的踏雨声,孙雨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完了。
张宏斌面无表情地盯着我身后,半晌过去,黑沉沉的眸子看都没看我,直接转身走向车门。
在他发动车子前,我手疾眼快一把拉开车门钻进副驾驶。
“滚出去!”他怒意深沉的下逐客令。
我低着头不说话,任由他推搡我。
他推了几下,被我抓住手腕,我硬扯出个笑容说:“前一个蛋糕不好看扔了,我再给你订一个。”
“你出去!”他像头愤怒的狮子冲我咆哮道。
“我操了别人,让你觉得自己被侮辱了吗。感觉自己不是我情欲的主人,这条狗对谁都会发情,自己只是被侮辱的人之一”
“闭嘴!”他暴起给了我一拳。
他真是个有力的男人,那些曾经任我爱抚的肌肉,终于发挥了它们本来的作用,只一拳,我就感觉脑袋嗡嗡响,脸立刻就肿起来,嘴里浓浓的铁锈味。
他在我晕头转向时下车,从另一侧把我拎出去丢在路边,开车走了。
我觉得自己可能是脑震荡了,趴在路边半天起不来。
孙雨把我扶起,我歪在她肩头,雨太大,谁也看不见我的眼泪。
我在床上躺了两天,小胖像儿子照顾临终的爹似的,就差给我买个尿壶了。
周五晚上孙雨把我拖回去,小胖又把我拖上楼,问我咋回事。我说我把你梦中情人睡啦。他的嘴巴长成个形,愤怒的指着我的脸压低声音质问:“你不会是强奸的吧!?”
我说强奸完还给我扶回来?
小胖挠挠头说也是,想孙雨也不能把你打成这样,这是你对象打的吧。
我犯困地回答:嗯,现在已经分手了。
他看着我脸上的伤,有点幸灾乐祸又有点同情的嘟囔着:你明明是同性恋还碰女人活该挨打,但你对象下手也挺毒啊,不会躲着点
眼泪又流出来,我睁眼告诉小胖:他要和女人结婚了。
我又去了那家珠宝店,把戒指改成我能戴的尺寸,套在左手无名指上。
和他重逢的那天,我真的只想操他一顿而已,没想到最后会变成这样,连人带心都搭进去了。
孙雨趴在旁边的玻璃柜上,眼巴巴地看里面晶莹闪亮的戒指,很喜欢的样子,却不向我索求。
作为那场雨夜大戏的女主角,她现在和我以男女朋友的关系示人。她那晚应该是明白了什么,之后面对我都不曾有当初娇俏的样子,多数时候是沉默。
我们的关系就是炮友,甚至更疏远。像今天这样一起出门到市区,纯粹是我要来珠宝店,她想喝什么珍珠奶茶。
张宏斌那晚以后,再也没联系我。
他在我面前高高在上太久,一朝发现我竟然主动背叛他,严重挫伤了他的自尊心,即便他绝情在先。
他这个人很奇怪,表面上看似严谨成熟,接触后又发现他做事根本就是随心而欲,而这个随心所欲之中,又有一种微妙的原则。我将他的原则简单概括为看人下菜碟。
就像他接受被我抱的体位后,在我面前刻意展现柔软的一面,收敛雄性的侵略性。
厕所事件让我发现自己是被爱情戳瞎了眼,才会以为他这种风雨无阻去健身房练器械的男人脆弱,需要我这两条没几两肉的胳膊保护。示弱只是他让我傻笑着乖乖听话的手段。
唯一让我感到安慰的是,他每个月照旧给我的银行卡打钱。每个月收到钱的那天,我都心安的想:他还没忘记我。
我和孙雨的关系,以相当稳定和平的状态维持了两个多月。见面就做,除了身体没有其他交流,都把对方当成性玩具。次数多到我看见她的身体都想吐,想象不到这是男人用无数美好词汇形容的女人躯体,好像女人是女人,孙雨是孙雨。我猜她对我亦如是。
分手是在一个阳光温和的冬季午后,老师洪亮的声音回荡在教室里,孙雨趴在旁边睡觉。这场景让我很有安全感,很想吃饭。
我把孙雨拍醒,让她收拾东西和我逃课去吃饭,十分钟后两个人就坐上食堂冰凉的塑料凳。其他学生都在上课,四周空荡荡的。我点了炒面,她要了一碗热汤面。
孙雨伸手从我盘子里挖走一勺火腿肠,那是我留着最后吃的。我就从她碗里一筷头夹走半碗面条,放自己盘里继续吃。她没兴趣跟我抢食,起身又打了份饭。
高强度高频度的性交让两个人都萎靡不振,吃起东西食量像两头猪。
“我不想做了,做不动了。”我先开口说。
孙雨点点头,“我也是。”
“那分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