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裘球,没错,就是这个搞笑的名字。
当然大家就顺势叫我,球球,我根本无力阻止,尤其是我记事后,发现这事是我爹起的头以后。
说起我家的这个脑子不好的老爹,他除了脑子不好,就是脑子不好。我小娘说过他脑子里就长了一根筋,我也这么认为。他担任玉阙史官以来,被国君至少贬了二十次,我们一家几口人就跟着他到处晃悠,权当作游山玩水。但我老爹却不,他天天捧着书页忧国忧民,老泪纵横,时不时还吐几口老血,当然后来我们才知道是那阵子他口腔感染了。老爹的笔杆子还是不错的,名声也大,地方上的文人看到这么一个忠心耿耿的史官都吐血了,什么诗呀歌呀都写起来,老爹还不要脸地帮他们修改,再传到国君面前——国君觉得丢了面子,自己只是嫌他唠叨而已,怎么就成了一个昏君了,于是只好把他召回去,然后开始一下轮的贬职。
再次声明一下,我长得一点不像球,我也很困惑老爹为啥要起这个名字。但我长得丑是真的,从前出门都会吓着路上的小娃娃,所以再也不肯出去了。无聊时候就啃老爹书斋里的书,十几年过去,我也养成了一目二十行的本领,看书快得不得了,还和老爹比赛过,当然他输了。
老爹挺得意的,后来和别人交游时说漏了嘴,然后我的才女名字就莫名其妙地远扬了,还传到国君的耳里。可见我们国家人口真的不多,且大家都很无聊。
然后国君就执着地要召见我。
得,这下倒大霉了。
我跟老爹抱怨,我这张脸要是把皇上吓着了怎么办,他不要砍死我!
老爹捋了半天胡子,说,儿啊那你就是为国捐躯了,为父会在史册里为你写上一笔的。
我气得差点昏过去。
关键时候,还是我美丽善良的小娘跳出来,用纤纤素手帮我做了顶帷帽,半遮半掩,正好遮去丑陋的右半张脸。还好,我的左脸还是能见人的。然后,对着国君,就说我生了某种病,容色不好,怕见罪于君王云云。小娘跟了老爹这么多年,我发现她的嘴皮子现下也是一等一的厉害。靠着这个拙劣的理由,我戴着帽子就进了王宫。
我们玉王的颜值一直在诸国里是最能打的那个。据说年轻时的风王觉得自己最俊,待见了我们的玉王,立即脸色铁青,后来才广纳美女想提高后代的颜值水平——当然这只是民间传闻。但当玉树临风潇洒自如的玉王坐在王座上凝视着我的时候,我的心里还是情不自禁地飘起了花,甚至开始想入非非,难道魅力太大被他看上了,要让我做他的女人
他开口,居然幽怨无比:“你的父,天天缠着我唠叨,寡人额上都多了两道皱纹。”说罢,还拿起一枚铜镜,左照右照。
我一愣,吸了吸快要流出来的口水,非常狗腿子地表示:“大王说的对!我爹着实是烦人!”
于是我们二人互相吐槽了我爹半个时辰,顺带交流了下民间哪种滋养品对肌肤好。
最后,玉王拍一拍手:“对了,寡人差点忘了,裘姑娘,寡人找你是想跟着帝姬一同去风宇。”
我才反应过来,风宇那里咄咄逼人,逼着各国送质子过去。因着我爹长年累月的唠叨,玉王子嗣并不算多,几个小王子又娇娇弱弱的,最终定了身体最强健的帝姬过去,过几日便出发了。
我一凛,立即上前表示自己毫无特长不会照顾人怕让帝姬不满云云,玉王却挥一挥手,道:“婉琳还不通诗书,你就当她的先生罢,平日里也多督促她写写家书,让寡人了解了解她的状况。”
我虽然是个书呆子,但也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让我跟着去风宇做探子,提供情报。嘶,这个任务,似乎有些艰巨。
我正要回绝,玉王突然低声说:“你也得为你父想想”
得了,这直接威胁上了。
我只能跪下,假装欣然接受了。
和家里人告别后,我就悲悲戚戚凄凄惨惨地踏上了不归路。我的老爹一点都不挽留,还催我快些离开,倒是小娘哭得稀里哗啦。我行李不多,只多带了几顶帷帽,怕吓着别人。还好,路上虽然颠簸,但有我们帝姬的俏脸看,我的心情总是很好,谁不喜欢看美丽的人儿呢?
但是,帝姬总爱巴巴地叫我球球,这让我很是不悦。
这样一路有惊无险地到了风宇,帝姬突然跟我结下了深厚的情谊,大概是一路上只有我因她的脸蛋而可以完全忽略她骄纵的脾气,还会讲奇奇怪怪的故事。于是帝姬命令我寸步不离她,像她的贴身婢女一样。
我有气无力地想,您开心就成。
那日午后,帝姬同其他国家的质子总算见面了。我很满意地看着我的小帝姬,穿着火红的衣裙,美得像仙女,碾压其他人,果然完美继承了我们大王的基因。臆想之中的几个小帝姬暗戳戳地使小心眼的场面并没有发生,可能是因为初次见面的缘故。我和其他人在后面争取把名字和幼童们连在一起,,当然在我眼里都长的一样,都是跳动的白色团子。
小孩子的精力就是好,闹了几个时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