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人反过来扯住了我的袖子。
“一起去。”
不过是三个字而已,我却觉得心被弹拨得猛然一动,这才想起了近些日子都忘干净了的事——我曾经喜欢过眼前这人,还是心甘情愿做牛做马无可救药的喜欢。
16
大典于傍晚开始,照理,要先鸣礼炮,再进行掌门讲话,随后举行祭拜师祖的仪式,然后就是载歌载舞的典礼聚会了,聚会中途还有专门的礼花仪式,四周的乡民邑人都会来看热闹。
我现在对礼花不感兴趣,只对珍贵的花二姐烧鸭有兴趣。
其实花大姐做的烧鸭也是一绝,令人遗憾的是她生不逢时,人走得早,就留下两个妹妹。花二姐继承了她的手艺,但只有在过节时,花二姐才肯下厨做烧鸭,这可是不过节都吃不上的好东西,难得今年掌门回来撑门面,不用我坐在最高席上面对众多美食故作冷漠了,那自然是要趁着所有人都在等着看礼花的时候,向肚子里猛塞烧鸭。
可惜,我刚将鸭翅放进嘴里,一只纤长的手就伸过来,硬是把鸭翅从我嘴里拔了出去。
“泥干行墨!”我瞪着不知怎么凑过来的罔樨,心道下午才刚说过话,还会有什么事,莫要耽误我吃烧鸭。
罔樨把食指凑到嘴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也不管我作何反应,硬是拉着我要离席,我也不能在这里和他对打,掌门和副掌门打架算怎么回事啊?况且我功夫不如他,他要是执意拉我,就算打也打不过,我只能临时抄起荷叶包好烧鸭,再抱着烧鸭跟他一块离开。
“你!你怎么还拿着这个?”走出挺远,他才回头看我,一眼就看见了我怀里这个烧鸭。
“你还来问我?”我气不打一处来,“我吃得好好的,你拉我来这里做什么?”
估计是没料到我这么理直气壮,罔樨睖睁了好一会,费力将视线从烧鸭上转开,有些气闷:“算了,你愿意抱着就抱着吧。”
我掰了块鸭胸肉给他:“你又有什么事要找我?”
挺意外的,罔樨居然老实地接过鸭肉吃了:“……没事就不能找你?”
“根据我今生积攒的宝贵经验,你有事找我还好,要是没事找我,肯定又是要做什么乱了,为了不被你坑害,那我先回去……”
“等等!”罔樨一把夺过我怀里的烧鸭,“你要是现在就回去,那我便命令花二姐再也不给你做烧鸭。”
……这种话都冒出来了,不知道罔樨是想做什么,虽说这威胁对我来说毫无威慑力,但姑且还是看看罔樨要干什么吧。
见我老实了,罔樨颇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用荷叶将烧鸭包得更严实些,一拂衣摆,极为自然地坐到了祠堂的台阶上,还拍了拍他身边的位置,看那样子是示意我坐下。刻在骨子里的顺从让我下意识地服从罔樨的安排,还正坐在他拍过的位置,察觉到自己这毫无主见的动作后,我不由得恨恨地咬了咬牙。
习惯真是可怕,不过是些小时候的小习惯,我尝试去改,一改就用了这么多年,竟然还改不过来……都是罔樨的错!
罔樨忽而一笑,将烧鸭又塞回给我:“你忘了?这地方还是你发现的。”
我挺顿了一下,心情顿时变得十分微妙。他说的这件事情我是记得的,那是十来岁的时候,正是半大小子对人世间一切都感兴趣的阶段,我既喜欢烧鸭也喜欢礼花,还喜欢罔樨。因着心里存着青涩而绚丽的欢喜念头,于是我跑遍了整个青铜派,终于找到这么一处没人视野又好的地方,就等着到大典举行时,邀罔樨同我一起来此处看礼花。
可惜我那时候蠢得很,只想着怎么找地方,却忘了青铜派的少主是不能随便乱跑的,更何况罔樨什么没见过,对礼花也不太感兴趣。即便是想看烟花,那也不用专门跑到僻静无人的祠堂前和书童挤着着。罔樨被我连哄带骗地带到这里,他只匆匆看了一眼便又离开,来去如风。我只能把藏好的鸭腿甜汤翻出来,自己一边看着礼花一边啃鸭腿,噎着了就来口甜汤,后来不知怎的还睡过去,不幸着凉,发了两天的烧。
现在想想,无忧无虑的年纪可真好,连思绪都美好到招人厌烦的地步。不过,其中令人怀念的只有我自己的青涩时光而已,关于罔樨的那部分可算不上什么美好回忆,不,不如说是多余的才对,要是没有就好了。
“小时候惧怕父亲管教,也不敢跑出来太久,现在终于自己能做主了,但感觉却又不同于以前。”罔樨旁若无人地说着这些话,还顺手掰走了一个鸭腿。我一时间摸不准他这是何意,难道是有什么话不好开口,所以先套套近乎?不过我俩关系还是挺近的,按理说不用来这一套啊……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他又说了句话,这话虽然没什么问题,但却让我有些不舒畅:
“我以前……其实很想和你一起来这里看烟花。”
“我知道。”我出声打断了他,随后两人都不再说话,只能听得几声虫鸣。
这话要是能说给过去的我听,该有多好。如果他那时候说了,就算他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