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等着相关人等去找他,而他一直没离开华玉门,那公子必然就在这里。”我解释道,那人听得似懂非懂,我不再多说,毕竟这解释,只解释了原因之一。
“前面就是华玉门主殿了。”
温无凛的手下指着前方的大殿高声喊道。我抬头,视野有些模糊,是溅到脸上的血液污了眼睛,这一路拼杀过来,到底是有些气力不支,但相比于华玉门的伤亡,这点疲累根本不算什么。而且这只是开始。
“主殿里有人,是……是公子!”
只见前方的大殿中空空如也,只有温无凛一人,他被绑在形制奇怪的椅子上,仰着头闭着眼,似醒非醒。
我身后的人纷纷想要跑上去,我猛地挥剑,以剑拦住了他们:“殿中只有温公子,可能是陷阱。”温无凛的手下顿住了脚步,其中有视力好的人忽然出声:“屋顶有箭尖!”
看来是布了机关。人一过去,就会触发机关,届时死的死伤的伤,华奇正想做什么,都容易了。
环视一周,周围都是密密的林子,最近的地方正好有些枯木,我用剑将枯木削成了比较规整的圆柱,其他人也有样学样。会功夫的人干活也快,而且周围除了枯木外还有树,不够就用树来补,不消片刻便有了足够的圆柱木。
我立刻高声喊:“树林中还有埋伏的人,先去林子中把埋伏的人处理掉!”
既是设置了如此复杂的机关,又怎么会没考虑到破解的办法?周围怎么还这么巧有枯木?必然有诈。华玉门并不以机关闻名,必然无法临时设置太精巧的机关,机关触发后不能及时射出弓箭,若要将其最充分地利用,就要让机关提前被触动,滚木自然是最佳选择,带我们将滚木投出,此时,事先埋伏在密林中的人就会得到信号,出其不意地对我们前后夹击,让我们陷入前对机关后对死敌的困境。
但我在这里,他们便休想得逞。
先削砍枯木,对方必然以为我们已经中计,任由我们费时去料理木头,再直接对付密林中的埋伏者。对方人数再多,在树林里也施展不开,有树干阻挡,只有部分人能直接与我们对打,其他的人连暗器也用不了,毕竟树林极为茂密,用了暗器也会被树木挡住,这样一来,便能循序渐进地解决掉树林里的埋伏者。
解决掉这些人,再回身去处理机关,将已经准备好的枯木滚过去,机关被触动,霎时间,一支支的箭都发射出来,可这漫天的箭雨射不到任何一个人。
不知华奇正看到这一幕,该作何感想?哈哈,让他不能遂意,便是遂了我的意!
最后一只箭落地,那大殿之中,除了温无凛,终于有第二个人现形。
“那人是华奇正!”
“他终于现身了!”
华奇正终于出现在我面前了。
单是听到这个名字,我的身体都会跟着变凉——不是恐惧,而是激动。我的手臂在不自觉地抖动,五脏六腑都仿佛被揪起来,我终于见到他了,我到底是要见他这一面……我早该见他的!
若不是身旁的人喊出了声,我的确是认不出这人了。他虽在我梦中死过无数次,但都是以年轻时的样貌出现的。上次与他真正见面还是在儿时,与那时的飒爽青年相比,如今的他已是衰颓之相毕露,哪怕是隔着这么远,都能看出他萎靡不振的状态。
在我身旁的容成寻见了他,将拳头捏得咯吱咯吱响,我暗自拍了拍他的小臂,希望他能冷静些。
看华奇正这幅半死不活的样子,他这些年过的日子,应该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差很多,但也是活该。
“虎毒尚不食子,你竟然堂而皇之地掳走公子,你就不怕背上整个江湖的骂名吗?”温无凛的手下叱呵。
华奇正站在原地,身子抖了抖,忽然仰头,高声大笑,笑声犹如厉鬼咆吼,笑够了,复又垂首,用嘶哑的嗓子嘶喊道:“骂名?什么骂名?我今日不过是处理了家中的孽子,何人敢骂我?”
身后的人们要冲上前去,被我拦住了,此时上前,几乎就是逼着华奇正伤害温无凛——华奇正若不想让人上前,就要拿温无凛作要挟,最行之有效的威胁方法就是拿温无凛开刀。
我的双眼直视那老家伙,低声对身旁的人道:“既然他现身了,先听听他要说什么。”
另一个手下声如洪钟:“公子是侠义之士,光明磊落,你这奸恶之人莫要来诿罪!”
“好一个侠义之士,可是劫富济贫的侠士?”佝偻着身体的华奇正动作猛烈地晃动起来,看起来极为可怖,“劫当今天子的富,济前朝余孽的贫!”
“你休要心口胡吣!公子清清白白,岂会做出这种事?”
华奇正这话一出,我便明白,他的确是知道了,我和容成寻所做的一切。当然,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掳走温无凛后,仍留了温无凛的命——他想把一切都推到温无凛的头上。
听了这话的容成也有所动作,极为紧张地盯着华奇正看,手已经摸向了后腰上的布囊。
但这时候不该他再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