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我操心了,新上任的账务长老叶欢是个做买卖的好手,我第一次见他,就能看出他心里眼里都藏着算盘珠子,铁定是个精打细算的赚钱能手。自从他接任长老之位以来,还开创了“江湖一日游”之类的旅游项目,专门面向那些向往武林的富家子弟,致力于创造完整的江湖体验,连带着连山下镇子上的产业都跟着兴旺许多,青铜派自然更是赚得盆丰钵满,知名度也跟着水涨船高。
这事要搁在前年,只怕是想都不敢想,那时候我还恨不得把整个青铜派都藏起来,生怕太过招摇就有不测,做什么都小心翼翼、慎之又慎,像在刀尖上摞米粒。现在,过往的一切都过去,日子真的越来越好了。我看着既能赚钱会维护门派的叶欢,心里就欢喜,一欢喜就想笑,总是笑,罔樨就不太高兴。
“好了,叶欢你先回去吧,没什么事就不要往副掌门这里跑了。”
说着,罔樨起身,将叶欢撵了出去,叶欢似乎与他很熟,立刻反驳:“我话还没说完呢,哎,哎?你堂堂一个掌门,怎么心眼这么小啊?”
罔樨立刻红了耳朵,让他害臊的点还真是清奇啊。
叶欢虽然嘴上不饶人,但也没真用力和罔樨对抗,只是啧啧嘴,探头和我打了个招呼,然后笑着走了。
罔樨见他走远了,这才回到我身边,与我并排坐在床沿上:“你最近感觉怎么样?胸口还闷吗?可以这么早就下地活动吗?”
一听他说这话,我就发愁:“嗳,我的大少爷,小的都躺了整整两个月了,再不下地,我这四肢都不听使唤了,说不定,连胸闷也是躺出来的。”
罔樨总是对我的健康状况感到焦虑,可我早就好得透透的。前些日子思思来看我,还诊治了一番,她说我早已经恢复,以前躺着是养伤养病,现在再这么整日躺着,作用就只剩下养膘了。
听了我的话,罔樨还想说些什么,但他忽然像是想通了似的,噗嗤笑了一声:“之前柳思思来给你看病,你该不会是听了她的话,怕自己变胖吧?没关系,你每日的饮食都是大夫好好控制过的,就算胖了,也可以再慢慢减下来,要是你不想减,那就更好了,”罔樨笑得眼睛都弯起来,“我本就觉得你太瘦,胖点更好。”
为什么就默认我是怕胖了啊!
“才不是啊,胖有什么好怕的,”虽然这种小事无关紧要,但莫名被怀疑怕胖,总是让人感觉不爽,“我是真的想活动活动了,不是怕胖。”
“嗯……好吧。”罔樨拉住我的手,“就再歇七天,七天后我带你下山去玩,好不好?”
我立刻心动,也不知是为了被拉住的手,还是下山去玩的承诺,总之我兴奋地点了点头,躺了两个月啊,好人也要憋坏了,既然有机会出去,我断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老乌在一旁喵了声,似乎已经预见到自己主人焦头烂额处理事务的景象。
15
两个月前,我刚醒来时,第一眼见到的人是卫姨。
说实话,我根本没想到自己还能再睁开眼睛,虽然刚醒来时神智不清,可心里仍是百感交集,一瞬间眼泪就涌了出来,卫姨见我这幅狼狈样,也十分动容,颦蹙而笑,伸手来抹掉我的眼泪:“你可算醒了。”
“我……”我张口说话,才发现自己声音沙哑得厉害。
卫姨按住我的嘴角:“我来说吧,我会把你想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
我点点头,心中渐渐浮现出许多疑惑,忍不住去握卫姨衣角。
“你已经昏迷了三日,险些被黄瞎子的徒弟害死,如今算是暂时保住了命,所以你不要做剧烈活动。”卫姨拖住我的手,我对她点了点头,可心里仍然不放心。
“罔樨已经没事了,医仙已经出手,只是现在还在昏睡,但状况可比你好得多,若不是我瞧出些端倪,你现在已经……罢了,我没想到黄瞎子死了,仍能救你一命,”说着,她举起手中的物件,我仔细看向那物件,是黄瞎子当初给我的那个小罗盘,此时已经碎开了。
“我知你记忆超群,若要说起往事,想必是历历在目,比我记得都清楚,但有些事你从来没去接触过,自然不知道。黄瞎子临死前说过,他有大功德,这句话,是空穴来风——他确实做了些善事。”
“他彻底废了前朝历代沿袭的天师府,而且也没让这个旧制延续到下一个朝代。”说着,卫姨将罗盘递至我面前,“这罗盘上没有正常罗盘上该有的东西,反倒是有些奇怪的符号,是因为它本就不是用来看风水的,而是用来传达杀人指示的。天师府不只是观星辰看风水,还肩负着替皇族除掉多余之人的职责,说白了,就是暗杀。前朝那些功勋显贵皆以为这是咒杀,多少官家子弟削尖了头想进入天师府,为的就是想将家族从咒杀的恐惧中解脱出来,殊不知天师府里的弟子其实本就分为两派,一派是明面上的子弟,研习阴阳之术,另一派,则全然不学什么道法自然,只修杀伐,但下一任天师,全是从这部分人里选出来的,选定之后,才会去现学阴阳五行。”
“杀贵人,自然不能明着来,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