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棚,罔樨和王一被送入幔帐下,柳思璋和柳思思都被挡在外面,两人都极为紧张,只有卫菡萏气定神闲地坐在一旁,就好像已经预知了答案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医仙终于走出了医棚,柳思思愣愣地看着他,等着他开口说话。
医仙斟酌再三:“罔掌门救回来了,可你哥哥……”
柳思思一听,腿立刻软了,柳思璋甚至顾不上扶住她,只呆呆地听着。
见惯死伤的医仙见他们两个这般模样,还是叹了口气:“还是……太晚了。”
一旁的卫菡萏垂下了眼眸,她站起来,一步又一步,慢慢走进了幔帐中。
13
老乌喵喵叫了两声,将头拱到了墨夷杞的左手手掌下,墨夷杞就顺势摸了它几把,老乌被揉得舒舒服服,又喵呜一声,然后把肚皮也翻了出来,耀武扬威地眯起眼睛笑起来。
其实也不能说是笑,猫哪里会耀武扬威地笑,只是在容成寻看来,这猫实在得意得很,似乎是在故意气他,那张丁点大的猫脸上,好像写满了“你看你看,他在摸我,但是完全不理你哟”之类让人怒气值暴涨的句子。
自从容成寻上次发现老乌进行异样行为后,他就再也不能正常地看待这只猫了——这猫居然背着墨夷偷偷嗑瓜子。
嗑瓜子!就从盘里拎出瓜子,再用两个爪子捧着瓜子,蹲在桌上磕,磕完了还知道把瓜子皮放在纸上,最后还会用纸把瓜子皮包成一团,叼着带走。
虽说猫都有可能会偷偷干坏事,但是,一只正常的猫会瞒着主人偷偷嗑瓜子?磕得还这么讲究,甚至都知道消灭证据,无论怎么看,这都不像是寻常的猫能干出来的事吧?就算他怀疑这猫成了精,那也是有据可依的。
该不会是哪个妖精变成了猫,一直缠在墨夷杞身边吧?看它现在这副讨打的样子,肯定是非常喜欢墨夷杞了,不知道茅山那些人管不管这事啊……
脑补得越来越多的容成寻开始吃老乌的飞醋。
“隳玉门这么闲?”
就在容成寻和老乌进行眼神对峙的时候,墨夷杞忽然出声了,他原本是在看青铜派分部的季度报告,近日来门派里人手不够,他忙得焦头烂额,撸了一把猫倒是畅快了些,可不知为什么,老乌不看他,却定定地看向了别处。
墨夷杞顺着老乌的视线看去,这才看到容成寻,他真是忙昏头了,居然连容成寻是什么时候来的都不知道。
被墨夷这么一问,容成寻忽然意识到自己心思何等可笑,于是不再去想妖魔鬼怪,而是正了正身子,端正地回答道:“门主尽职尽责,玉柚也是工作狂,我很闲。”
“……你是来炫耀的吗?”墨夷怒目而视,因为过于用力,两边的脸蛋都鼓了起来。
看着这两个脸蛋,容成寻忍不住想笑,可他一笑,墨夷就更气了,三下五除二将怀里的纸张分成两摞,一摞拍在老乌身旁,一摞塞进容成寻怀里:“既然这么闲,那就来帮我干活。”
“啊?”容成寻下意识地接过怀里的纸,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可是你们青铜派的东西,给我这个外人看,没关系?”
“我派的掌门副掌门皆不见了,这种大事都没关系,区区资料外泄,还值得怕吗?”墨夷整了整桌上的纸,露出恶狠狠的眼神,话语中间还夹杂着牙齿摩擦的声音,“而且你也不是外人……”
容成寻瞠目,怀里的纸张都落到地上,他惊奇地望向墨夷杞——墨夷杞向来没什么恋爱意识,居然能说出这么直白的话,他第一反应是惊诧,然后才慢慢笑起来。
“你你你在想什么?”墨夷岭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的话不太对,脸紧接着就变红了,眉毛也跟着竖起来,“我的意思是,你欠了我的债,那你就是我的资产,自然不是外人,你别瞎想!”
容成寻微微皱眉,但也没生气,而是拾起纸张,颇为惋惜地重重叹气,就这么一边长吁短叹一边看着报告,虽然什么话也没说,但却让墨夷杞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什么很对不起他的事。
“不准叹气。”墨夷说道。
容成寻依言收声,眼神忧郁,看一会报告,看一会墨夷,就这么交换着看了半晌。这视线刺得墨夷连手上的报告也读不下去了,红着脸站起身,绕过桌子站到了容成面前:“你今日原来是找茬来的?”
“我要是找茬,早就该动手了,可我现在还在帮你看报告,可见我心怀善意。”容成寻做无辜状。
“你……”墨夷气恼,开始原地跺脚。
“嗯,我。”容成倒是一副没事人的样子,继续低下头去看报告,“你要是再耽误工夫,今晚又要熬夜了,我是不介意陪你熬夜,但被旁人看见我俩一起通宵,说不定要讲些闲话,即便是闲话,但也是真话,我确实同你有些什么,你没办法反驳,但你听到那些话可能会恼羞成怒,为了避免这份无法反驳的羞耻感,你还是快些回去看报告吧。”
墨夷被这番话激得血上头,这显然是报复,容成寻在报复自己刚刚那句“你别瞎想”,所以才拿话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