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进来,里面全是金银珠宝,这些红木箱子几乎要把大厅塞满了。
我和罔樨面面相觑,这次又轮到我哑了,而罔樨见多识广,问道:“这些箱子价格不菲,工艺也是民间少见,螺钿嵌得极为精细,靠镶嵌螺钿糊口的手艺人为谋生计,既追求质量又追求数量,纵使有这个手艺,也少有愿意下这么大功夫在一件器物上的人,价卖得低养不活自己,价卖得高便没人愿买。若是一个两个箱子如此,还可以解释,但这么多就……”
方茉面带歉意地笑了笑:“抱歉,我不是有意炫耀,只是想表达自己的诚意,罔掌门确实有双慧眼,一眼便看出我的马脚了,确如掌门所说,这些箱子不是凡品,是皇家御制之器。”
我的心立刻提了起来,说来,他姓氏是方,这话的意思是……
“我本是世子,父王前些日子薨了,回京都承袭王位后,应该就是仁亲王了。”这么说着的方茉笑了笑,保持着谦和有礼的模样,让人完全想不到他居然是个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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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错了,这哪是两只家雀暗度陈仓,这是……这是凤与凰要造阿房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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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即扯着还在状况外的思思大步走出去大厅,甩下一句“我要和她谈谈”。小王爷也识趣,没有跟上来。
“柳思思!你知不知道你原本姓什么?!”
柳思思缩着脖子,揉着被我扯红的手腕,嘟嘟囔囔地回答道:“……不就是陆嘛。”
“什么?!”对于她这幅无所谓的样子,我惊诧极了,恨不得撬开她脑壳看看里面的脑仁是不是过期了,“你姓陆!是前朝的公主,就算是不顾那些虚的伦理,你也不能……你就没想过身份暴露的危险吗?”
“那个……已经暴露了……”
我呼吸一窒。
“我之前不是中毒了吗,师父救治我时,发现我体内还有其他余毒,当时方茉来帮忙,一下子就认出其中一种毒,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体内会有这种毒,据说是从前朝宫廷内遗留下来的。他又聪明,一听我的名字,就和前朝之事联系起来了。”
说起来老张确实偷偷给她用过抑制记忆的药……啊,可恶!居然因为这种事暴露了!
我皱紧眉头,继续诘问:“他知道多少了?还有谁知道这事?”
“他没告诉别人,只有他知道,但是……知道得很多……”
“很多?”
“凡是我知道的,他基本上也都猜到了……不过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虽说之前就喜欢他,但我也是这次回黄花崮,才知道他猜到了当年的真相。”
听到这个答案,我心底冰凉。
试问,现在杀人灭口还来得及吗?柳思思说他没向外人说,可也许是方茉在诓她呢?
“啊,还有件事要顺便一说,”柳思思靠近我,将我扶正,“哥你先站好,我再说。”
还要我站好?到底是什么可怕的消息?还有比刚才的消息更可怕的消息吗?
“方茉他,请皇帝赐了婚,所以说也不能退了……”
我眼前一黑,险些跌倒,这……这连杀人灭口也来不及了。
“哎!哥!我这有清心理气的药丸,你先吃一颗。”
“你……”我扶着柳思思的手臂,心里百感交集,她居然连药丸都备好了,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高兴,我将药丸吞下去,“你既非功臣之后,也不是世家子弟,还是武林中人,皇帝为什么会给你赐婚?”
“是方茉求来的,他面圣时说自己心仪之人是孤女,全无背景,怕日后没有倚仗,被功勋显贵笑话,所以想求皇上开恩赐婚,皇帝皇后似乎都挺喜欢他,就答应了。”
我的傻妹妹,这是给你下套啊,怕提亲时被我阻拦,怕你临时悔婚,所以才搞了这一手!
处于现下这般情形,柳思思一旦逃婚,那就会成为榜上有名的通缉犯,这事武林盟都管不着,因为是她订婚在先,武林人士的身份就失了一半,约定俗成规矩在她身上就不适用了。
“你太担心我了。”柳思思紧紧握住我的手,“你总是觉得我傻,但我其实不傻,我和你可是有血缘关系的,就算逊色于你,也不会真的蠢笨如猪,方茉是真的喜欢我,不然他为何明知我的身份,还要铤而走险请皇帝赐婚?”
“可是!”
赶在我之前,柳思思抢着说道:“我知道,这也可能是他套牢我的手段,但既然不喜欢我,何必要套牢我?直接将我押去交给皇帝,不是更方便?”
“就算你这么说……”
思思叹了口气:“罔樨也知道了你的身份,甚至老掌门和青铜派都遭了难,你可曾怀疑过他会泄密?”
我注视她良久,缓慢地摇了摇头。
话说到这个份上,她想说些什么,又为何急躁,我也明白。
这门亲事,我是挡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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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前,罔樨和我说,去过黄花崮后,就去远方的凌云山转转。他说是在那里找到玉笛的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