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满足你

    模仿旧时天气的内景区地面上总是湿漉漉的，到了一日摄制结束的时候，连杰克都抱怨了起来——为什么他们就没有熊皮上的性爱戏什么的，像那些经典的老片子一样。

    “行了行了，年轻人。”乔金娜对他们皱着眉头，“你好歹不是真的生活在过去。”

    杰克朝她抛了个媚眼。乔金娜无可奈何地扁扁嘴，推了推他的肩，敦促男孩们快点收工。

    “你今天别等我。”爱德华的声音突然响起。

    詹姆睁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的导演走来了他的化妆桌这儿。化妆助理往边上站了一点，避免挡住他的视线。其实也没必要，他眼前怎么都有点糊，可能是卸妆水把睫毛膏融掉了一点儿，有些弄到他眼角里了。他抬起手轻轻揉了一下。

    “今天走之前我要和负责镜头记号的编组统计需要补拍的”爱德华声音轻下去，似乎觉得说的太多了，他亲了亲詹姆的指节，又重申，“总之，你别等我。”

    詹姆点点头。化妆助理让他闭上眼，然后摇了摇罐子里的水，用喷雾洒在他的脸上，再用湿巾一点一点擦着。戏里他被射了一脸精液，连这个专业干这行的姑娘都要花好久才能把他脸上已经干掉的那些用指甲剥掉。卸妆水和精液混起来的味道让人恶心。

    “事实上——”

    爱德华还没离开。詹姆再次睁开眼，看着他。他眼前已经再次清楚了，所以他看向他们的导演。阿尔法的蓝眼睛诚恳地看向他，他的金发被勾出一道带点红色的明亮边缘，仿佛要融进他脸庞附近，镜子边的灯泡里一样。

    “事实上，我觉得你也可以来我们的每日样片回放会，如果你想要的话。”爱德华没忘记给他选择，“当然，在你洗完头之后。”

    詹姆眨眨眼。

    “每日回放是干什么的？”

    每日回放是这样的：每天导演和摄影指导圈定出来的那几条符合他们要求的底片被印到胶片上，隔天摄制结束之后放映给最重要的一小圈摄制负责人检查；戴安之前朝他提过一句，但叫他不要操心，和他无关，而表演学校也只是提过这个名词，谁也没有具体说过他要做点什么。

    什么都不用做。爱德华是这么说的。来七层的第二放映室。

    他去片场的冲淋间很快地洗完澡，连香氛都没花时间喷就出来回到片场外面。他的头发还湿哒哒的，水珠往他领口里钻。

    “你知道每日回放的放映室在哪儿吗？”

    他站在开了主灯的片场外面，问正在收拾的场景助理。后者耸了耸肩。

    “我连完整剧本都没看到过，怎么会知道你要不然去剪片屋问问？”

    剪片室的门关着，透过门上的窗户看过去，里面空空如也。詹姆爬上楼梯，顺着7楼走廊一路走，在楼梯间找到了消防疏散图。第二放映室要他走过两个走廊，然后转过向天井的那个弯，走到底。已经有些晚了，从天井能看到一点风暴蓝色的天空。回形里侧的楼道外墙用的是玻璃幕，詹姆无心地想着，如果自己穿着戏服，下面的人抬抬头就能看到他的底裤。

    但是他没穿戏服裙子，他的头发还没全干，所以在内衣外面套着浴袍。他在门口吸了一口气，打算敲敲门再进去。

    他的手指还没碰到门板，门就向里开了。

    “嘿。”爱德华有点意外，“我正打算去接你。”

    戴安盘腿坐在里面的沙发上插嘴：“他还打算在浴室里操你。”

    “戴安！”

    年长的男人把门拉开，让有些不好意思的詹姆进去，顺手给他做介绍。站在机器后面负责放映的是副剪片师。主剪片，两位制片，摄影助理，和一个样片小组的人都在。他们还没开始，样片小组的人在整理胶片盘的顺序。屋里拉紧了遮光窗帘，光线有些暗，他也看不清那些人的脸。导演有一把专门的软垫扶手椅，所以比塔就蜷在他的身边，他的身体压在爱德华一侧的大腿上，把头上的毛巾垫在自己湿漉漉的发梢和年长者的肩膀之间，顺服地依偎着。乔金娜坐在他们旁边的凳子上，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和他打招呼，递给爱德华一幅看起来很像耳罩的耳机。

    他们对着同一段镜头放了大概四个镜次，没有声音，只有放映机“哗啦啦”有节奏的背景噪声。詹姆自己的脸沾满整个镜头，他睫毛上被夹出来的弯折都清清楚楚。镜头有点摇晃，灯光在他脸上映出他睫毛的影子，然后镜头慢悠悠地落下去，对着他的手。他的手上带着一个戒指，手里握着一张折起来的——

    情书。

    他明白这是哪场了。他的的角色在和军营家属联络负责人争论，他想知道他所迷恋的那个大兵的信息，但对方不耐烦地想要打发他。詹姆在拍的时候镜头看起来没有这么近；特写太近了，他一开始都猜不出这是哪一段。

    镜头向后退了一点，稳稳当当地停在一个过肩镜头，对着讲话的对面的人。詹姆在心里背着对方的台词。和实际的电影不一样，样片不可能有切镜头的场景，所以到他的对话的部分他在轻轻默念自己的那部分台词。他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