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变态

    10月末，期中考试如期而至。

    许青这次成绩不太理想，在班里排40多名，年级刚好卡在99名。班主任找他聊天，说这个成绩考大学是没问题的，但如果想上一本还得加把劲儿。

    红星一中高三有10个班，其中1、2班是理科实验班，3、4班是文科实验班，实验班的一本率大约占1/2，所以许青至少排到班内30名以前才有可能上一本。

    他把这次考试失利归因于脚扭了造成的连锁反应，薛云不赞同地摇摇头，方坤生叹了口气，说：“你再好好提一下英语和生物吧。”

    赵梓文比许青考得还差，在班里排名倒数，此时正一动不动趴在课桌上。

    “都怪许青天天一瘸一拐在我前面晃悠，影响我学习！”他闷声说。

    许青大怒：“你自己学不好赖我？”

    眼看两人要撕打起来，前排的关越发出一声冷笑，站起身来去接水。

    后面几人的打闹仿佛被按了暂停键，赵梓文小声说：“阴阳怪气的，真同情他同桌。”

    许青不知道想到什么，露出一个作呕的表情，对赵梓文说：“谁说不是呢。”

    关越旁边坐着一个身材瘦高的女生，每天闷头学习不说话，许青他们吃零食的时候偶尔会分给她一些，她总是低着头接过去，用细如蚊呐的声音说谢谢。

    有关越这么一个脾气古怪还凶巴巴的同桌，这个女生确实很可怜。

    薛云提醒他们：“关越这次考了684。”

    方坤生再次叹气：“全班第二。”

    许青脸色变了变，说：“那又怎样？阿云你考了全校第一名！”

    “是啊，”薛云轻声说，“所以老师让我给你补补课。”

    “这个话题以后再说吧，我这次就是没发挥好。”许青不动声色给赵梓文使了个眼色。

    “一起去厕所吗？”

    “走！”

    刚刚还差点打起来的两个人勾肩搭背走出了教室。

    方坤生盯着他们离开的方向：“他们去操场了，你不过去看看？”

    薛云目光跳跃到窗外，手指上转动着一支钢笔：“有时候不能盯得太紧了，不是吗？”

    方坤生看着他：“你不怕没盯住和别人跑了？”

    薛云的视线投向篮球场上出现的两道身影：“跑不了。”

    ……

    许青本来想和赵梓文打打篮球发泄情绪，结果在球场遇到一群初二的人，其中一头红毛的男生尤其引人注意。

    杨皓安皮肤白净，不然真驾驭不了那一头红发。他五官并不出众，但眼睛特别亮，嘴角还挂着一丝半永久痞笑，青春期的女生最吃这一款，因此旁边围了一大群看球的妹子，不时发出激动的尖叫。

    赵梓文咋舌：“我打球的时候咋没有女生加油呢？”

    许青经过上次的游乐园事件，至今无法直视杨皓安。“装得人模狗样的。”他如此评价。

    “你别说，”赵梓文看了看许青的脸，又看看球场上正在投篮的红发男生，“那装逼的模样和你挺像。”

    “啥！？”许青像被踩到尾巴一样，差点跳起来，“像我？放屁！”

    “投篮的时候……真的挺像的，”赵梓文认真地点点头，见许青情绪不对，忙摆了摆手说：“不过你比他黑。”

    许青整个脸都黑了，拽着赵梓文往厕所的方向走去。他现在已经完全不想打篮球了，只想打人。

    赵梓文不明所以被他拖着走，走到一半，突然被人叫住了。

    染着一头张扬红发的男生手里拿着一个小瓶子，笑着说：“替我把这个给关越呗。”

    许青看见他淡红的嘴一张一合，完全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回想起那个肮脏的厕所隔间听见的呜咽声——仿佛口腔被塞满，说不出话来的呜咽。

    可怜的、放荡的、被蹂躏的呜咽。

    他往后退了半步。

    赵梓文皱了皱眉：“你自己给他去。”

    杨皓安歪了歪头：“帮个忙嘛，举手之劳。”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面人，赵梓文接了过来：“放他桌子上就行了吧。”

    “嗯对，”杨皓安笑得越发灿烂，“记得跟他说是我送的。”

    “……”

    赵梓文后悔了，他完全不想和现在的关越说话，可惜东西已经接了，只好点点头，拉着许青往回走。

    “晦气。”他踢飞了一颗石子。

    许青全程一声不吭，只是扫了眼他手里拿的小瓶子，问：“什么东西？”

    赵梓文看了两眼，说：“这上面是英文，K·Y？看不懂……可能是药膏吧。”

    他们回到教室时刚打晚自习的预备铃，赵梓文把东西塞给许青：“你给他吧。”

    许青抿了抿嘴，戳了下前面的关越：“喂，给。”

    关越侧过身扫了他一眼，接过小瓶子。

    他低头看见瓶身上的英文字母，脸色变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