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春平送冯昶回家完已经是十一点,他到自己家简单洗漱了一下就接到冬青的视频请求。
“还不睡?”他嘴里叼着牙刷,白毛巾蒙在头上,头发还湿润着贴在额头上,看起来比往常年轻许多。
“卸妆卸好久。”
邓春平这才拨开阻隔视线的毛巾,屏幕对面的人已经连发型都变回往日的样子。
“你的头发怎么这么快就变回去了?”
“刚刚那是假发。”冬青拨弄了一下栗色的卷曲发尾,随手从一边拿出一坨黑毛怼到镜头前。
邓春平:“…………”
冬青看他沉默,问:“怎么,喜欢我黑长直?”
“我觉得你教导主任会比较喜欢。”
少女嗤笑:“虚伪。”
邓春平摸鼻子。
“喜欢就直说,你舞会上就差把脸埋进我头发里去了,我都不舍得告诉你那是假的。”
“你那样很好看。”
“你审美真够保守的。”
“我那会班上女生都这样嘛。”
冬青暂时不想探究他的过去,于是岔开话题:“冯昶认识我现在的发色,以防万一变装彻底一点。”
“也对,我听说你去了他的生日宴会。”
“嗯,我爸让我去找有没有心意的omega。”
“哦,那么有吗?”
冬青看他淡定的样子——光看表面,邓春平永远滴水不漏。
要是我现在在你身边,她心想,就会立刻把你信息素逼出来,不坦诚的邓叔叔。
“当然没有,我还喜欢你,怎么看上其他人。”
天气渐渐转凉,在大部分人度过发育期的第一个阶段后,学习也渐渐变成生活中心。
冬青肩负帮学校在数学竞赛上拿奖的任务,除了课堂作业外还有不少培训要参加,当初向徐娇娇随口胡扯的补习班一语成谶,每天刷题刷到醉生梦死。
“啊啊啊啊烦死了我要做爱!”
培训班从放学一直到晚上六点半,她跟家里打招呼在外面吃饭,于是每天只有到家前的一个多小时和邓春平鬼混。
邓春平淡定地把在衬衣里肆无忌惮揉捏的双手拔出来:“先吃饭。”
“吃饭还要洗碗。”
“对。”
冬青撞到他胸膛:“你明知道我洗碗好慢。”
“所以我和你一起洗。”邓春平干脆单手把她抱起来,“付出才有饭吃,大小姐。”
他走到餐桌前把人放下。没放下来。
冬青变本加厉地搂他脖子:“我愿意付出我的精液。”
邓春平捏她挺翘的小鼻子,有些心疼地看她的眼睛:“累成这样还就想着做爱,你黑眼圈都出来了。”
冬青面无表情:“…………谢谢这是我的妆。”
“……哦,不好意思。”
“你上次还把我的腮红看成过敏,这都二十一世纪了怎么还有你这么铁直的人。”
“我怎么知道你戴口罩还要化妆。”
冬青翻白眼,决定原谅这个生长轨迹上没有女人的人。
冬青的口味随她妈,偏向南方人,邓春平平日没事干就学怎么煲汤,原本就不大的厨房里全是砂锅。
冬青把玉米挑出来啃: “你现在和黄阿姨一定很聊得来。”黄阿姨是她家保姆。
“你有机会帮我问问她,我现在好多药材都买不到。”
“她老家那全是,山上随便砍一些再叫人飞过来就好。下次我偷给你。”
她是真饿了,塞一堆食物进嘴里,脸颊鼓出圆润的弧线,像婴儿肥还没消掉。
邓春平不怎么饿,靠在椅背上回信息。
冬青不满:“我在你身边你还找谁?”
“找我大老婆。”邓春平把屏幕转向她,“朋友问我这几天怎么不来赛道。”
冬青得意:“因为你有女朋友了。”
“对,因为我要养小孩。”
“你好烦!不要老是提醒我年纪小,我很快就会成年的。”
餐桌下,冬青两条细长的腿去夹邓春平的,反被男人固定在膝盖间。
“这么急着长大做什么,你们老师没说这段年纪最宝贵吗?”
“谁让我们邓叔叔脸皮薄,明明每次都在床上边叫宝宝边流水。”
邓春平受不了地揉她头发:“不要什么话题都拐到床上。”
“因为我想做爱嘛。”冬青恨恨咬筷子尖,“等我考完这个狗屎比赛就干死你。”
邓春平不接这茬:“比赛完想去哪里玩?”
“你有时间?冯昶不找你了?”
“他最近期中考,学习为重。”
“那我陪你下赛道怎么样?”
邓春平犹豫:“那里不方便去,也很吵,你看不懂摩托会无聊。”
“没去怎么知道。”
“到时候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