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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轻日暖,绿草茵上是少年人活泼的身影。
操场上的哨声、传球的呼喊声、喝彩声穿透厚厚的玻璃传到楼上来。
这节是四一班的体育课,严慎独戴着护腕打了两下羽毛球,即使对方已经放水到演技拙劣的地步,他却连失两球。
那个同学小心翼翼地问他没事吧,他摇头,扔了拍子上楼。
他将黑色的护腕从手腕取下,抿了口杯中的酽茶。然后从教室后门走出去,站定在栏杆处。
他的背后是空荡荡的教室,如夜的眸子里倒映着的是那个看着窗外发呆的背影。
俗话说,美人在骨不在皮,但他就连头骨都生得那么好看,不平不瘪,又低低地绑了个蝎子辫。脑袋晃动时发尾跟着甩动,像淬了毒的蝎子尾刺,一下一下蛰在他心尖上。
他注视着他,不放过一举一动,实际上,整整一下午的课,他几乎都在看他。
下课的时候,班级里的人当他透明,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说话,从来不带上他。目不斜视地进进出出,故作自然地忽略他。
上课的时候,他从来没被抽起来回答过问题。中学的课本对于他来说还是太深奥了,他小孩一般的注意力又容易被转移,心思一下子就扑到了窗外的蝴蝶上,就像现在这样,只留给他一个黑色的小脑袋。
但就算只是一个背影,他依旧看得津津有味,沉溺得毫无反抗,甘之如饴。
他那么专注地看着他,比看陈年的账本还要仔细,比遴挑竞标时还要认真。
所以,他第一个捕捉到了他的不对劲。
他忽然不再看窗外的花草景致,半转过来俯下身,将上半身完全贴在平滑的课桌上,右手捂着小腹,整个人缩成一团。
他左手摁在桌案上,慢慢收缩攥成小拳。像终于缓过来后,他从洗得发白的书包里拿出了一个四四方方、巴掌大小的布袋,然后举了举手。
过了一会儿,老师似乎注意到了他,同意了他的请求,于是他便温温吞吞地走出了教室,又慢慢往楼梯走去。
三民中学作为严家的产业之一,在厕所这处却不像是其一向手面极宽的作风,只在二楼建有一间。
但是抱怨上厕所经常要排队的学生并不知道,这学校实际确有两间厕所。但一楼那间是严家有洁癖症的少爷私人专用,门是用的厚重实心的木门,装修的是西洋最新的抽水马桶,里边儿甚至还有熏香、书报,简直堪比一个典雅的会客厅。
不过姚平安显然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个去处,他拿着方正绀蓝的小布包,往姆妈带他认过教过的地方——二楼的厕所走去。
他忍着小腹的疼痛走上二楼,西斜的红日打在栏杆处一个身姿挺拔的少年身上,给他镀上一层绒暖金光。
他从他身侧走过,毫无停顿,仿佛陌路人。
也是,且不论他背对着他,就算是正面相视了,他也许也并不记得自己。他对于他不过是一面之缘,而他却将他嘴角天生翘起的弧度都用眼睛摹了千百遍。
严慎独垂着眼睑,聆听他一步步的足音。就在他经过他的身边的时候,他像是得了过呼吸病症,过分掠夺空气中属于他的气味。
只是漂浮着的,除了清香的皂荚味,还有一丝奇怪的……腥甜。
他偏过头,在看到那个身影进了厕所后,就要迈步。
而这时,他的余光瞥到了后门处,自己桌上的护腕。
眸色瞬间黝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走过去拿起了它。
他看着他进入了隔间,他悄声走进与之相邻的那间,门的那边却只有衣物窸窣的声响。
大概两三分钟后,他听见门推开的声响,是他走了出去。
从半开的门缝望过去,他在洗手池旁微微躬下腰拧开了水龙头。
洗手池前的镜子不知何年何月被调皮的学生打破,他正对的恰好是完全脱落了镜面的黄白墙壁。
一切都是那么凑巧,仿佛命中注定。
淅淅沥沥的水声掩盖了他的脚步,手中护腕里的弹性带被他拉扯到极致——极致到刚好能够套上额,蒙住眼睛的地步。
姚平安被罩住眼睛的同时,尖叫也被一人滚烫的手掌堵进喉管。
他被那人狠狠掼进隔间,抵在门板上。
像夏日里热得吐舌的狗一样,那人火热的、急促的、病态的呼息打在他的肩颈处,呼吸声大得吓人。
他吓傻了,一动不动,更给了那人可趁之机。
“小安,小安……”他学他的姆妈那样喊他,他的声音粗哑,像来自深渊的恶魔低语。
他将身体贴过去,在他们胶合的瞬间,满足如岩浆从头到尾浇裹他,烫去他理智的外壳。
他将舌滑进他小巧的耳蜗,边舔边呢喃着:“小安,救救我好不好,救救我……”
他向杀死自己神智的刽子手求救,卑微地、恳切地第一次说出请求的话语。
他的心跳早已过了速,颅内高速轰鸣,半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