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潼直到出院,她口中的向先生也从未出现过。
由于是人为控制的幻境,这段时间的流速极快。不久之后,白晴方便跟着她们回到了家中,而一路上的所见所闻,则让他更加确信,向清茗是从异世而来。
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她对他讲的话,他可是好好地记在心底呢。
同他推测的一样,向清茗所出生的家族非同凡响,即使并非这个世界的住民,他也能看出她们居住的环境十分优越。
宽敞而明亮,每天有佣人打扫环境,也有专门的职人负责照顾小向清茗的生活。
她很安静,不吵不闹,只是用一双大眼睛好奇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他想捏捏她软乎乎的小手,可惜无能为力。
有的佣人曾在周景潼不在的时候,与同伴闲聊:小向是我见过的最奇怪的婴儿,她总是睁大了眼睛东张西望,也不爱睡觉,她到底在看些什么?
是啊,有时候我都怀疑她是不是被什么脏东西附体了,明明只有一个多月大,却好像已经有了自我意识一样
白晴方恨不得跑到她们面前大声纠正她们的想法那是天资聪慧,不是被附体!
可惜再天资聪慧,于周景潼而言也是无用之物,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孩子平时不哭也不闹的反常表现。
她的脸上总是写满了疲倦和憔悴,每次回家,都是直奔自己的卧室,白晴方对她十分不满,他不知道为什么她要这么忽视自己的孩子。
是为了那什么集团吧,可是既然早知如此,她又为什么要产下她?
至于那个从头到尾都没露过面的向先生,显然是已经不在人世了,白晴方想。
他的疑问,在几个月后得到了部分的解答。
这个向来麻木的女人似乎喝多了酒,她晃晃悠悠地走进了向清茗的房间。
周景潼坐在她的床边,一脸迷茫地盯着向清茗,看着她黑黝黝的眼睛足足有十分钟,然后突然面露狰狞,对着向清茗的脖子伸出了手。却又在最后关头唤醒了理智,徒然落在她小小的身体上。
她垂下了头,在昏暗无光,装潢精简的卧室里自言自语着:为什么一定要男的我也是如此,你也是如此
她的声音很沙哑,语调也十分奇怪。像是一支破损的笛子,只能吹出五音不全的滥调。
你要是个男孩子那该有多好啊?!他们怎么能让我再生一个?!他们怎么敢?!
呵呵股份收回哈哈哈哈哈!!我做的一切一切,从大学起的一切到头来都是徒劳无功吗?!
如果你是男孩子为什么,你没有在我的肚子里长成一个男孩子呢?!啊?!
向清茗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仍然是睁着大眼睛看着她,然后
妈、妈。
周景潼的癫狂被她突然发出的声音打断了,她猛地抬起头,震惊地看着这个只有半岁不到的幼儿。
妈、妈。她又喊了一遍,是看着周景潼喊的。
白晴方冷漠地观察着眼前这个女人的一举一动,她在听到向清茗的两声呼喊后,似乎本能地笑了一下。但那笑意转瞬即逝,她的表情又换回了狰狞,像是不想接受现实一样。
不不!我不要不对,不对!
你、你为什么?!你为什么会喊我妈妈!!你才多大?!
周景潼愤怒又惊恐的模样似乎吓到了她,她轻轻地抽泣着,泪水流了一脸,却没有再喊她一声妈妈。
不仅是个女孩子还是个怪物是吗、为什么会这样
她最终挂在她的床栏杆上睡着了,白晴方即使闻不到气味,也能猜到那会有多熏人。
最后还是佣人将她抬走的。
又这么过了几个月,周景潼似乎彻底不管她了即使知道向清茗可能是个基因突变的小怪物。在向清茗一岁的时候,她请了个女夫子也就是幼师,让她教向清茗识字。
她学得很快,也很乖,让那个教导她的年轻女幼师高兴得不停夸她小天才。
这可能是向清茗打出生以来过得最快乐的一段时光了。白晴方看着把各种已经学会的识字卡片对折起来搭着玩的小女孩,在心中叹息着。
小天才在三岁的时候被送去了幼儿园。而这段时间他在她的回忆中,能够看到周景潼过得相当不顺利,她甚至还在清醒状态时,对向清茗露出过凶狠的表情。
向清茗不太适应幼儿园里过于活泼的气氛,也因为智力水平不在平均线上,她跟别的小朋友玩不太来。
别人经常被她冷淡的反应惹哭,而她也还不会为自己辩解,所以经常会演变成十分糟糕的一幕。
挂着鼻涕的男孩子在她面前耀武扬威,她没有理会,结果那孩子就莫名其妙地哭了起来。
老师走过来温柔地教导向清茗:不可以弄哭别的小朋友哦。
向清茗:老师,是他自己哭的。
男孩子:呜呜呜老丝她不泥我!
老师:小清茗,不理人是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