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停时夜色已深,衣香鬓影都散作一场挥之即去的梦,冷盘残羹在桌上稀疏地横陈,几名侍者于桌间自如穿梭,如潜入人世的鬼魅。室外冷了下来,不知何来的浓云将月色剿灭,星辰的微芒都带了几许瑟缩的意味。
高奚看着摇首酣呼着不醉不归的三叔被四叔与五叔二人奋力塞进轿车,终于被勉为其难地送了回去。
奚奚,跟妈妈回去住一晚吗?莫诲如抚了抚她的头发,轻声询问她的意见。
高奚本想一口答应,但见一旁离她很近的齐越,她心下一软,上前两步拥抱了母亲,然后与她耳语。
听罢后莫诲如更显开心,连说了几个好,又殷切嘱咐她注意身体,依依不舍一才和高义回家去了。
一一作别后,只剩下他们三人和一只趴在地上摇尾巴的阿丙。
她对齐越说:你醉了,回去吧。
齐越用醉后朦胧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高奚,然后见她用温柔的眼神回望他,轻声道:你先回你原来的住处收拾东西,我明天来接你好不好?
好。齐越点头,对她的话不疑有他。
高奚又看向高仇,他很快领会她的意思,面上冷笑一声,还是依着她叫来司机送齐越回去。
终于,在只余彼此都沉默地境地下,高仇脱下自己的外衣给她披上,有什么想问的?
高奚拢了拢衣物,先是道了谢,然后说:没有。
不怕他一个人回去遇到危险?
您已经在大厅广众之下承认那是您的儿子,还有谁会想不开触您的霉头呢?况且你把他控制在手里,该不会只是为了谁吧,没有利益的事,对您又有什么价值,不见得您会让他出事。
你不喜欢我送你的礼物?
她低声笑了笑:只是没想到,您要送我的生日礼物,是和别的女人生的孩子。
高仇平静道:我以为你会开心。
高奚点头:当然开心,因为他是齐越。不过就像三叔说的,您还有几个情人,几个孩子?
此时几个街区外的零落车声冗长而缠绵,渺茫着颤巍巍的尾声,在她心头盘旋着无休无止的漪纹。
算了,我们本来就是不公平的。
他的心脏翻滚出铿锵无边的鼓声,咄咄逼人,几乎跃出胸膛,狰狞着将他反噬。他看到她的羽睫近在咫尺,一阖一张便攥了无数粲然碎光,如剖山截海方可削来的那粒至稀至珍的钻石。不,穷尽天下琳琅珠宝都难匹这一双眼。
没有人能与你相提并论。说完他轻轻地抚摸她如玉的脸庞,又问:我这么对那个少年,你怪我?
齐越自己都不计较的事,轮不到我替他计较。何况这样做确实保护了他,我没有不满;不过爸爸,能告诉我为什么想毁了他的心智吗?她的目光灼灼而理智:是因为我和他走的近,还是你忌惮他?
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我有什么可忌惮的。高仇笑了笑,却暗藏汹涌杀意:不过你的确可以理解成我在吃醋,所以针对他。
见他无论如何也不愿告诉她实话,高奚也不强求,您现在的确成功了。不过他一定不会如你所愿的废了。
你想帮他?
如同他曾经帮我一样。
我护着他的命,让他不愁吃穿,还不够?你还想给他什么?他捏住她的下颚,执着而热烈地注视她:搭上你自己?
我难道是什么干净的、了不得的宝物吗?她的唇边泛起一抹笑,眼眶却微红,平时用来伪装自己内心的平静镜面裂出一条缝,露出疯狂和讽刺:连畜生都能轻易地
高奚!高仇收紧了手上的力道,阻止她说下去。因为他模样实在骇人,阿丙立马从地上站起来,气势汹涌地朝着他大叫。
阿丙听话,我没事。高奚挣脱他的桎梏,安抚着阿丙。
高仇沉默了一时,低声道:是我不好,先回家吧。
坐上了车,阿丙的情绪不好,一直从喉咙里发出低吼声,高奚便抱着它安抚。该说不愧是宠物随主人吗,这幅倔强的模样和齐越简直如出一辙。高奚低声笑了笑:好了好了,谢谢你维护我,我已经很开心了。
阿丙呜呜两声,用鼻子轻蹭了一下高奚的脸颊。
欢快地摇起尾巴来:其实它这是替有狗心没狗胆的主人和奚奚碰碰!
回到了住处,高奚先将阿丙带回它的屋子安顿,再去洗了澡,去除一身的疲惫。出来后,见他没有回警局,也没有去睡觉,只是坐在沙发上抽烟,烟雾缭绕,她有些看不清他的表情。
高奚低声道:早点睡吧,晚安。
大抵是她的态度又柔又冷,让高仇忍耐到了极限,于是丢开烟头,起身拉住她,轻掐她的下巴,弯下腰去吻她柔嫩的红唇,重重的碾压着她的唇瓣,吮弄了两下,越发火热起来,浓烈的情欲气息回荡开来,滚烫炽热,想要狠狠占有这个勾走他所有魂魄与牵挂的女孩。
她想推却,微微侧过头,没想到被他寻到机会撬开牙关,更深入的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