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着老乡绅喝酒吃茶,聊了片刻,那老乡绅要碰他,白卿看着这肥头大耳的老男人,脸上挂着媚笑,心中却凄楚悲凉,等肥猪一般油腻的身体压在他身上,白卿却忍不住吐了。
是真的吐了老乡绅一身,那老乡绅也是个脾气差的,大骂着扇了白卿一耳光,若是以往,白卿肯定媚笑着跟乡绅赔不是,说不定甜言蜜语能哄得对方不了了之,可现在的白卿只是失神地低着头,任由那老乡绅恼怒地擦拭衣服,大喊大叫地招来老鸨。
老鸨圆滑而谄媚地给老乡绅赔礼,当即让龟公打白卿耳光,白卿被当众扇了十几个掌掴,脸颊都肿了,嘴角流血,却一声不吭。
老鸨知道他的心思,无情道,“你若再这般,我便将你锁到壁尻墙上,到时可就不止沈爷一个男人了!”
白卿身子一抖,恍然惊醒,连忙跪在地上求干妈原谅。
那老乡绅骂骂咧咧,说道当初跟白卿欢爱,也是恍恍惚惚,每次都是一觉到天明,也不知这婊子搞得什么名堂。
老鸨眼神微变,瞧向白卿,白卿恐泄露秘密,慌忙跪向老乡绅,给他磕头,哭泣求饶,那老乡绅早没了兴致,又骂了几句,便下楼走了。
老鸨又看了白卿几眼,看着他憔悴失魂的模样,欲言又止,许久,冷冷道,“好啊,你心思不在这儿,我可以让你走”
白卿惊讶抬首,那老鸨却道,“那也要等你接满一百个男客!”
那一瞬间,心如死灰,白卿垂下头,苦涩地说,“我知道了,干妈。”
此时屋外的一切都被男人看在眼里,屋里娇俏可人的絮儿正给沈震沏茶,她接客数比白卿要多,可就算是阅尽千帆,也从未遇到过沈爷这般气质容貌的男子。
絮儿见沈震透过窗外发怔,轻轻走到他身边,小声唤着沈爷。
沈爷
沈震神情恍惚,过了片刻,转身看着絮儿。
絮儿走的是清纯佳人风格,瞧男人在看自己,连忙故作娇羞地垂下头,又唤了句沈爷。
原本以为沈震会将她抱在怀里,或者急色地直接扔到床上办事。
可沈震只是沉默地望着她,许久,低声道,“白卿在这儿多久了?”
絮儿微讶,随后忍着嫉妒答道,“七年吧,他是我们宜春楼的老人了~”
“七年”沈震喃喃自语。
絮儿知道不该就此说下去,连忙转移话题道,“沈爷,您是邢门镖局的镖头嘛?”
“那运镖是不是很危险,很辛苦~”
絮儿又娇滴滴地问了许多,可男人都是答是与不是,心不在焉的很。
就在这时,门外一阵骚乱,似是有客人在叫嚷着什么。
絮儿推门而出,却发现不少男客正指着白卿大骂,皆道,跟他欢爱似是睡觉,毫无感觉,都是一夜就醒,肯定用了什么巫术!
这时有龟公搜白卿厢房,竟搜出了枕下琉璃葫芦里的迷药。
老鸨见多识广,瞧见这药当即变了脸色。
这种事对于妓院可以说是巨大的丑闻,用迷药糊弄客人,只为了保住清白?倘若每个妓子都这般,那还开什么妓院,不如叫安乐堂了!
老鸨使了个眼色,让姑娘们安抚男客,随后叫龟公架起自知惹了大祸,惊惶无措的白卿,厉声道,“上壁尻墙!”
白卿知道这次是在劫难逃,失魂落魄地瘫在地上,也不辩解了。
几个力大的龟公将他连拖带拽地带下二楼,他的双腿被磕得发青,泪脸萎靡苦楚,头发散乱,围观的客人指指点点,有的还道,“这不是之前那个壁尻墙上婊子,怎么又来了。”
“姿色一般,那对屁股倒是不错。”
“呦,张兄,莫非想试试双儿?”
“这有何不可,把他当女子便是了。”
这些话,白卿听着,却也不做反应,如行尸走肉般被拖到外面,就在要架上壁尻墙时,一龟公突然惊恐道,“不好!公子咬舌了!”
几个龟公吓得纷纷散开,只留下瘫在地上抽搐的白卿,他的唇角溢出血丝,很快越流越多,顺着唇角流了一大滩血。
周围人都以为出了人命,惊慌失措地散开,老鸨脸色铁青,大骂龟公没用,还不快请大夫!
这大庭广众之下死人是最晦气不过的事,若是白卿死了,他这个宜春楼还开不开了!
而这时,只有一个人走近那个奄奄一息的男妓,俯下身,将他打横抱起。
白卿苍白的嘴唇微动,嘴角涌出更多鲜血,仿佛被呛到,他干咳几声,喷出的血洒在男人身上,男人却毫不在意,径直将白卿带出妓院。
老鸨看急了眼,大叫道,“沈爷,这可使不得,妓子是出不了院的!”
沈震冷厉地回头,漆黑的眼凛然阴鸷,看得老鸨不禁后退几步。白卿呻吟睁眼,涣散的泪眼痴痴地望着沈震,许久,竟苦涩一笑。
白卿这辈子自私自利,阴狠歹毒,幼年嚣张跋扈,成年又遭逢大难,流落青楼,现如今竟会为了一嫖客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