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到了九月,村民们就开始收粮食,种麦子,根本没时间帮打短工。
林婆子见三儿子把钱交给老四,不给她,心里有种不被他信任的感觉。
林文和也很无奈,“娘,我不求你有多大方,只要像四弟这样就成。我保证让你管钱。”
他大哥为人老实,压不住他娘,只有四弟虽然会躲懒,但为人不抠搜,能将事情办得妥妥当当。
林文贵能当头头,哪怕没工钱,他也高兴,举着双手保证一定会完成。
可把林婆子气得够呛,心里又一再嘀咕,怎么样才算不抠搜?难道要像隔壁地主家那样一天包两顿饭,还管饱?那得花多少钱啊。
林婆子心口疼,尤其听到老三和老四商量菜单,并且要去村里粗粮,她心口就疼了,她忍着气,“包什么饭呀。离得又不远。直接让他们在家吃就得了。”
林文和一想倒也是。他们就在村口干活,回自己家更方便,还省了家里人的事。
于是就跟林文贵商量,“每天不包饭,给三十文工钱吧。毕竟出的是大力气,天气又这么热,太遭罪了。”
林婆子磨牙,这得多少钱?老三真是钱多烧得慌!
她还没开口,只听老三又道,“对了,还得烧些绿豆汤解暑。要是谁身体不舒服,让他们歇一歇,别把人累出事来。咱们家可是读书人家,要经营名声。不能再像以前随性了。”
林婆子一口气闷回肚里,她看了眼在院子里傻玩的七苏,这孩子真能考上进士当官吗?
想到族长说这孩子天资聪颖,她心里难免多了一丝奢望。
林文和跟他弟说话的时候,偷偷用眼尾打量他娘,见他娘没跳出来反对,心里暗喜:看来他娘对他话上心了。也是,虽然七苏现在不是她唯一的孙子,但是他能有好前程,他娘没理由不喜欢。为了七苏,她也会改掉抠搜的臭毛病。
事实还真如林文和想的那样,她是真的想改变村民们对她的印象。
她甚至还无师自通,想学隔壁村地主婆的作派,说话斯文有礼,不再随意发飙骂人。
林文和心里一高兴,又给了林婆子一锭银元宝。喜得林婆子见牙不见眼,连连向他保证,“娘为了七苏的前程,一定会改好。你们就等着吧。”
林文和忍俊不禁。一家人提着一筐樱桃走了。
林婆子看着樱桃就如同看着钱,见他们一次就摘那么多,心疼得不行,可想到自己刚刚保证不再小心眼,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他们走后,林婆子就去通知村子人帮忙开山,按照刚刚说的,不包吃一天三十文工钱。村里壮劳力们抢着报名。
林文贵则在琢磨怎么把樱桃卖贵。
林文和为了考验他,没有将前世的方法告诉他。但是林文贵从过年过节送礼上面学到一点。
他们可以编个小筐,然后将樱桃做成礼盒送出去。
说干就干,他立刻让他爹帮他编小篮子。在这个家,男人女人都会编,但要说谁手艺最好,当属林老头。
林老头就是个老实头,儿子想卖樱桃给家里添笔进项,他自然只有支持的份儿。
当下按照四儿子说的,编了个小篮子,只是编完后,他有些迟疑,“这筐也太小了吗?咱们村小孩子打猪草的筐都比它大?”
村里孩子六岁就能下地割猪草,那筐子少说也能提个十来斤。
可这小篮子太迷你了,只能装半斤。
他觉得筐子小,林文贵却觉得这筐子太大了。理由也是现成的,他们家只有一棵樱桃树,撑死了也只能结七十来斤果子。被祸害十多斤,三哥一家又摘了十斤,还剩下五十斤。
用这种筐子也只能卖十回,那哪行?
林文贵说把筐子做得再小些,一个小篮子只能装一斤。
林老头照着又编了一个,这次确实很迷你,也就比成年男子手掌大那么一点点。
林文贵越看越满意,让他爹帮他再编五十个。等下一批樱桃成熟,他就拿去县城兜售。
林文贵等了七天,才等凑足十篮子樱桃。带着媳妇和山货一块进城卖货。
之前卖野猪那家一直在林文贵这边拿山货,也是他唯一认识的有钱人。
他极力推销樱桃,并且还大方抓了一把让对方品尝。
管事吃了之后,果然很满意。
樱桃也是能做菜的,不一定非要经过管家,他后院管事照样能买。不过做菜自然不可能要很多,他只要了一篮子。价格就按照林文贵要的给了两百文。
林文贵收到钱,还有些不可思议。三哥说最低卖两百文一斤,还真就卖到了。
这让他又添了些信心,他原本想去大户人家兜售,但是他根本不认识管事。倒是经过酒楼的时候,看到有个小姑娘拿着花篮在酒楼兜售,他福至心灵也跑进去。
春风楼管严,他根本进不去。他进了上品居。
酒楼小二刚开始也拦着,林文贵给他塞了几个铜板,对方就乐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