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霜降。
白家愁云密布,深陷绝望中。
笫六十节
60
“老爷,小的有事禀告。”一天,管家登堂对白某道。
“没什么要紧事你看着办好了,别打忧我,我烦着呢!”白某不耐烦道。
“这事小的做不了主,还请老爷示下。”
“什么事?”
“不知是何时,也不知从何地来的一群游民流浪者,他们人数众多,约有五六十人,像是逃荒逃难的,在老爷的林地‘鬼谷'山脚下搭着简易窝棚住了下来。小的知道后派人想驱赶他们离开,他们却恳求能否住到来年春天,并发誓腊月一过便走。小的不敢应承,还请老爷指示。”
“那‘鬼谷'荒野偏辟,我几年都难得看一眼,于我可有可无,他们想住就住吧,只要别干什么违法犯罪的事,给我招惹祸事就好。”白崇仙想了想吩咐道,接着又随口问了两句: “他们是干嘛的?以什么为生?”
“小的去他们住处时,闻着一鼻子呛人的药味。小的问过:他们主要是以采药贩药为生,另外也捕捉一些野兔山鸡等……”
“什么?他们以采药贩药为生?”不等管家说完,白某顿时兴趣盎然若有所思。
“是,小的看他们门前屋后装着晒着很多草药。”管家肯定道。
“能采药贩药的,必然知道草药的药性,用途,用量;知道草药的药性和用途,用量的人,肯定会瞧病……难道是老天垂怜白某,让他们此刻即时出现在我的领地?”白崇仙如同溺水的人看见了一颗救命的稻草,自然不肯轻易放过。“就死马当活马医吧,反正已无他法,说不定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呢!再医不了,最多也不过我为小儿陪葬。”他感觉,能救他的儿子命的只剩这颗稻草了,唯一的稻草。
他没有犹豫,因为他已没有选择。他将这群采药贩药的领头人(就是白重山的先祖)请入府中,恳求其为患儿医治。
白重山的先祖,一来秉承祖训:医者仁心,悬壶济世,凡遇患者,无论富贵贫穷,绝无为图利丧德不治之理;二来感恩所居白某领地而未被驱逐之(流亡途中,被人冷眼驱逐已不计其数了)。便欣然应允。
“白老爷不需担心,公子之病并无大碍。”经过一番望闻问切后,白重山的先祖道, “之前所以不治,是庸医误人,未能找出病灶。其实公子所患之病和白老爷对公子长期散养散放不加约束限制有关,公子从小不羁,泥里水中摸爬滚打,经常生吃冷饮,常言道 :‘病从口入’,时间一长,很多寄生虫卵便随食物和污水进入公子肠胃,在公子体内孵化成虫,虫又生卵,卵又成虫,越生越多……众多虫子们在公子体内,争抢公子吃喝下的各种食物营养精华,致使公子因营养不良而面黄寡瘦;如果虫子们吃不饱,就会啃咬公子肠胃,使公子肠胃疼痛……”
“没错,先生真是神医,所言极对!”白崇仙忍不住赞道。又问: “那犬子流鼻血也与虫子有关?”
“不是有关,直接就是虫子害的。”白重山的先祖肯定道, “这种虫子叫蚂蟥,又叫水蛭,生活在溪水,稻田、沟渠、浅水井,污秽坑池和水塘等处,嗜吸人畜血液,行动非常敏捷,它们应该是趁公子下河戏水或口渴低头汲水时钻进公子两个鼻孔里的。刚才小可仔细查看,公子左右两鼻孔里的蚂蟥已有成人小指一般大了。此虫有些特性:每日一次,定时吸取人血,吃饱即睡;吸血前,它会先分泌抗凝素和麻醉剂,令他的局部皮肤麻木,让他流血不止却又感觉不到痒痛,它才开始吸他的血。公子之病虽然拖了些时日,好在公子先天体质不错,再者,万幸此病魔还未伤及肺腑内脏,也就是人们常说的病入膏肓。待小可开几副药煎熬后,让公子服下,不消五日,便可痊愈。”
闻听此言,于白崇仙及白崇仙一家,真可谓如劫后重生,阴霾顿扫,比之收获万贯家财还欣慰欢快雀跃百倍。
“得先生吉言,白某如获至宝,万分安慰!”白祟仙忍不住落泪感激道。 “谢谢!非常感谢!我白家世代单传,此子乃白某唯一独子。先前以为不保,真令白某万念俱灰,生不如死。蒙上天眷顾,幸遇先生,如枯枝逢甘露。如先生所言不虚,真救得此儿,先生便是我白家大恩人,白某必当重谢,绝不食言!”
几番客套礼数后,白重山的先祖开方,派人回鬼谷取药。
白家患儿服药后的第二天,就屙出大小几十条蛔虫。接连几天,按时服药,或多或少,大便中均有蛔虫。直到便中无虫,方才停药。然后又用<<滇南本草>>之方,用皮哨子壳烧灰吹鼻,驱出白公子两个鼻孔中两条大蚂蟥,至此,彻底治愈了白家公子病患。
第六十一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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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白家自然是热情挽留,盛宴款待,千恩万谢,感激涕零。
席间,双方各自讲述了自己家族的渊源及各自不一样的人生经历,二人互生好感,惺惺相惜。
白崇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