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说戴好围脖,书香就把围脖拾了起来。
妈说戴上帽子,书香就把帽子扣在了脑袋上。
妈说还行不行时,已经披上了大衣,都开始系扣子了。
熘桌的相互搀扶,门都找不着了。
是老二丁结的账,还问众人都行不行。
年轻的嘴里含着热豆腐,不知说的是啥,上年纪的摆起手来,做着深呼吸,不过姜到底还是老的辣,把门给小的们打开了。
来到外面,风一嗖,已经有人开始吐了。
老二丁开口,说这不行啊,还得练呀。
妈跟老二丁说明儿听她电话,说完,才面向书香,「你去吧,妈明儿再去。」
书香就摘下围脖给她系在了脑后——一捋青丝,妈当初的短发如今都披肩了,「坐车回去吧妈。」
「咋?还怕妈丢了?」
她约了约领口,缠着围脖朝后一甩,脑门便抵了过去,「还是儿子疼我。」
离那么近,酒气又那么重,书香却半点反感没有,还伸
手搂过去环在了她腰上。
灵秀忽闪着杏眸说干嘛,咋还老撒贱儿啊,「十八了都,比妈都高出半头了,还长不大。」
低头看了看,瞬间就扭起腰来,逮住书香手就掐了一把,「臊不臊?臊不臊得慌?」
又噘起嘴来,说哪能儿女情长,顿了顿,她说怎老往内方面想呢。
「丁主任,你还不上车?都回家吧。」
扭过脸去喊了两声,叮嘱完,又交代书香,说顺道送送你二大爷,「记着到那给妈来个电话。」
书香看着身前内粉扑扑的脸,看着内汪起一潭春水的瓦蓝色杏眸,叫了声「妈」,他说儿子爱你,真的爱你。
灵秀说傻样儿,轻咬起嘴唇,还微微挑了下眉,继而便垂下眼角,「又干嘛呀,还不上车。」
「妈——」
喘息之下,书香就把灵秀嘴堵上了。
「呜……行啦行啦,不怕人家笑话。」
灵秀皱起眉来往外就推,说再胡来妈就不理你了。
送完老二丁回家,车里就只剩下书香一个乘客了,他给司机让了根烟。
司机没喝酒,穿梭在浓雾中,他说这些人里属你妈最能喝了,真就没见她醉过。
书香说是吗,眼前闪现出灵秀拧眉嘟嘴的样儿,他搓了搓脸,随后又舔了舔嘴唇,似乎上面还残留着某种回味。
不知走了多远,直到汽车停在一片亮闪闪的开阔地。
门口张灯结彩,光灯笼就挂了两串,又大又圆还红,还不算门匾上的彩灯。
红绿相间,云燕俩字嵌在彩灯里,闪烁不断,彷佛悬在半空里的蛇。
门里屏风上印着卡拉OK,歌舞滚轴等闪光字眼,不知道的还以为谁家办喜事呢。
跟司机道了别,欣欣然动感旋律中,书香就直奔前台而去。
服务员正低垂着脑袋跟着哼哼,「tonight'sthenightwe'regonnaithappen……」
书香就朝这小哥「哎」
了一声,说找杨书记时,对方白了他一眼,一句你谁呀作为开场,眼角挑视,嘴角也扬了起来。
书香愣了下,很快又笑了起来,解释说自己是杨书记的侄儿,烦请对方给看看人在哪呢,没忘打兜里把票掏出来,以示自己并非是来蹭吃蹭喝的混子。
对方说最低消费三十,看没看摆在柜台上的票不知道,却嘟哝起来,说这年头怎么什么人都有呢,是不是个脑袋就跑来认干亲,还说书香怎不说是杨书记儿子呢,不更好使。
书香倒没生气,说差不多吧,看对方愣了下神,他笑着说:「真的内,他我亲大爷,不信问你们这儿的经理。」
服务员一脸疑惑,喊了声红还是啥别的名字,没多会儿,一个穿着红色马甲红色裙子的姐姐便打屏风后头走了出来。
酒柜上放着咖啡饮料和一些不知名的酒水,琳琅满目,冰柜上面贴着鸟巢冰激凌的彩印,一旁还打着广告,什么丝宝女士紧身袜,束身超弹袜,插空还辅以女性海报做起了噱头——竟是电影霹雳舞里的女主角凯莉,穿着比基尼,油光锃亮,令人不解的是,为何不是张蔷呢。
正踅摸,男服务员的脸上便露出了微笑,「是杨哥儿杨书香吧?」
书香「啊」
了一声说是,至于杨哥儿,他说这就算了「哦,误会误会……」
跟女服务员耳语啥不知道,但变化之快却令人咂舌,边说还边抄起对讲机,这么一通点头哈腰,倒把书香弄得拘闷起来。
可能也就几秒,走廊里就传来呼声,紧接着就有人叫杨哥,等书香拐过去时,许加刚就又出现在了他面前。
「念叨你半天啦。」
这货形如鸭子,晃晃悠悠,声音也是,「就等你了。」
走廊两侧门口处稀稀拉拉站着几个女的,不过身上穿的却都挺正规,红马甲红裙子,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