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华眉头紧蹙,信中前半段是给粉萃的,说桌上匣子里有一些银子和首饰,让粉萃拿着,找个好人家,不用再过为人奴仆的生活。
后半段是给平华的,卓幸也给平华备了些银票,还说若是皇上怪罪,自当将一切罪责推到她身上,若是平华还是被牵连,卓幸只在信中连连说了抱歉。
粉萃看不对劲,平华的脸怎这般苍白。虽然小姐走了她也急,但平华……
怎么一副要死了的模样。
粉萃不由出声问:“信中说什么了?”
平华将信叠好塞进荷包里,扭头一脸严肃道:“我出去一趟,今日铺子不开了。”
粉萃在后头喊着,平华却脚步加快,仿佛后头有鬼追她似的。
平华从宫道一路小跑,自怀中掏出令牌,进了宫门,又是一路小跑。
她一张脸煞白,喘着大气,好不容易到了御书房,伺候御书房的小太监一脸狐疑看她,道:“这个时辰,皇上在早朝呢。”
平华一愣,是了,急忘了。
转身正欲赶往皇上来回必经的钟斯门,一下便撞着了过来的魏妃。
魏妃挺着个大肚子叫平华这么一撞,连连退了数步,被身边的宫女扶住这才站稳了。
她这个肚子里可是皇子,宝贝的不得了,待反应过来,魏妃拉下了脸,怒斥道:“哪个宫的宫女,急急燥燥成何体统!”
话落,魏妃才发觉平华一身打扮不像宫中的宫女,她迟疑的从上至下打量平华,心中却猜测,这莫不是上回陪皇上用膳的女掌柜?
平华也被一惊,要是魏妃动了胎气,那她赔了这条小命也不够啊!忙跪下道:“娘娘恕罪,娘娘恕罪。”
魏妃敛了神色,语气未明:“罢了,起来吧。”
平华一脸惶恐,起了身也不敢抬头。魏妃那戴着护甲的手轻轻挑起平华的脸,只见她眉头一蹙:“生的是白净,可也不过尔尔,皇上喜欢这种姿色?”
她像是自言自语,可全被平华听了去,半响平华才反应过来,忙扣紧手说:“娘娘误会了,奴婢,奴婢原是玄清宫的宫女。”
魏妃脸色又变了变,像不信她的话,问:“那怎么做此打扮?”
平华为难的闪了闪眸子,这事…
不该让魏妃知晓的。
瞧平华一脸不愿说的样子,魏妃更燥了,深吸一口气道:“怎么,有什么事是本宫不能知晓的?”
后头玄色金丝袍的人影走近,眉眼凛然,道:“魏妃想知道些什么,要不要朕告诉你。”
魏妃浑身一凛,谨慎的行了个礼,这才扯着嘴角笑:“皇上,臣妾不是那个意思,臣妾只是看这丫头行为诡异。”
赫连慎不耐得抬了抬眸,目光落在魏妃那孕肚上,越看却越烦躁,干脆别过眼去:“怀着龙嗣便安分一些,余平,送魏妃回去。”
余平往前一步,做了个请的手势。
魏妃笑僵在了脸上,堪堪说了句臣妾告退,这才捏着袖子走了。
这人一走,平华马上正了脸色,急的都快哭了:“皇上,小姐她走了。”
赫连慎不咸不淡应了句:“朕知道。”
平华惊讶,瞪大了眼睛:“皇上知道,那——”,说着平华舒了口气,微微扬了嘴角:“那皇上定能将小姐带回来的。”
平华不知,赫连慎哪里只想将人绑在临都,如今,他是想将人绑进宫了。
早朝时余平便颁了旨,命卓家长女卓幸进宫侍奉,而卓益忠虽面色有异,但众目睽睽之下他还能抗旨不成。
下了朝后卓益忠忙去找皇帝,说不知卓幸去向。
虽卓益忠是个忠臣,但他那个女儿,免不了让赫连慎对他摆了几分脸色,让他自个儿想着办法去找。
卓益忠神色更难堪了,他、他上哪里找去……
此刻卓府上下一片慌乱,卓益忠让卓越行去找人,务必要将卓幸找回来。而卓母听了也慌了,忙问他:“若是找不回阿幸,那皇上那儿……”
卓益忠甩袖一哼:“那便是抗旨不尊!”
卓母脸白了,在大堂里来回踱步。
卓琦也听了此事,气的砸了屋子里一些瓶瓶罐罐,红着眼道:“这个卓幸,毁了我的名声,别说入宫侍奉皇上,现在就连临都的小门小户都看不上我,她倒好!狐媚子!狐媚子!”
卓琦在屋里骂着不过瘾,又跑去大堂闹了一通,死活让卓母想办法,她要和卓幸一同入宫去。
这话才刚说出口,迎面而来就是卓益忠的一巴掌,“不孝女!去祠堂跪着!”
卓琦被打懵了,由丫鬟拉着这才直愣愣到了祠堂。
这里腥风血雨,卓幸全然不知。她脚步匆匆从船上下来,连连回头,确保无人跟着自己,这才放下心来往另一个方向走。
一开始她便没打算坐船下江南,那船票不过幌子而已。
一家偏僻的客栈,卓幸放了两个碎银在柜上,“一间上等房,住一日。”
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