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没有时间多陪伴了,他只好让一个女医已经常驻在这里,估计再有一个月左右的功夫,太医们也不敢让两个孩子再长,怕母子一并出事,到时候就是不生也要准备催产生了。
戴玥姝在屋子里吃果果看话本的时候,卫卿珩正在和太子妃吵架。
太子妃院子里气氛极其糟糕,本来太子妃无宠又拿捏不住那群侍妾还招了人恨就很让人头疼了,偏太子妃还固执,一味说着自己贤惠大度定能让太子看到她的不易和出众云云,谁心里都在嘀咕,没了太子的宠爱她做什么都是错的,偏偏太子妃本人不以为然。
这气氛弄的是越来越僵硬,她还格外讲究规矩,平时排场铺的也不小,不许人大声说话了、行礼必须跪下等等,一定算起来那真是比太子要讲究。
若只是这样就算了,偏偏太子妃还对太子有不满,心里藏着股气——
这院子里除了众所周知的还怀揣着俩皇嗣的戴良媛能让太子卫卿珩放下面子去哄,谁能有那个脸面让太子低头啊?
太子妃不信邪,坚信自己的当今钦赐婚事已然十分稳固,一如先帝对燕太后无宠却废不了当时身为皇后的她一般。
本来人都把太子妃劝的好好的了,好不容易把太子请来了一趟,不知道里头说了什么,又让两个主子吵起来了。
屋子里人都走得干干净净,太子妃的奶嬷嬷顾嬷嬷守在门口,脸上也写着焦急。
除了太子妃带来的人手还在担心,其他院子里侍奉的小宫女皆是一脸麻木而平静,甚至心里等着看太子妃的好戏,面上倒都不敢露出分毫来。
谁让太子妃最重规矩呢?连嬉笑都会被人当做是态度不端正、做事不稳重、行为不端庄……真是本事没有、毛病一身。
“你没错?”卫卿珩顺手砸了个茶杯,冷笑着看向她,“你身为太子妃,插手朝政,扶持外戚,所欲何为?江崇云家是给你、你们赵家多少的好处,这才让你迫不及待就来找孤?”
“蘸着江夫人的人血吃馒头,是不是很高兴?”
赵嫣然脸色一白,意外于他不顾脸面的刻薄,同时心里也隐约有几分不安,这本就被她藏在心里的秘密好像被其他人挖了出来,让她忍不住颤抖起来。
“是不是很惊讶孤会知道的一清二楚?”
“殿下此举,实非君子所为,”她从牙根里挤出几个字眼,“姐姐的死我也很难过,殿下故意这样剜我的心,好叫我低头,才是可笑至极——”
“可笑?”卫卿珩看到她那张虚伪的脸就感到厌烦。
“每一个进兴庆宫的女人,孤都调查的一清二楚,你太子妃也不例外,不仅是钦天监在算日子,也不单是父皇查你们赵家,孤自然也是每个人都了解得清清楚楚。”
听到这话,赵嫣然晃了晃身子,心口一阵憋闷,好像有什么失控的事情发生了,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你们赵家的那些小动作,真以为我不知道吗?从四五年前开始就在谋划了吧,当年你姐姐被送去江家做江崇云的夫人,图谋什么,孤一早就知道的清楚,这门亲事是怎么让你父亲算计来的,我也知道,只是还想着看看你的品性……”卫卿珩一双凤眸里全是冷色。
“还记得你当时说过什么吗?好像也就是一年前吧,六月的时候。”他平静地道,“当是江夫人回娘家,提出想要和离,但赵家没有一人支持她的,连她生母都一个劲地在劝说她,让她再坚持坚持,就为了你的亲事……最后你姐姐、可怜的江夫人没有办法,去找了你,你还记得你当时说了什么吗?”
“当时……当时……”赵嫣然一个打晃,几乎要跌坐在地,那是她藏在内心深处最深的愧疚,是她努力地想要为姐姐办一个体面的葬礼也无法弥补的,她一直以为没有旁人知道,但她没有想到。
也许是锦衣卫,也许是他本人,总之卫卿珩确实是知道了。
她当是说的是——
“‘身为赵家养育出来的女子,作为长女,自该为家族表率,从一而终,姐姐怎可因为一时之气而选择和离,可考虑过后面弟弟妹妹的亲事如何’?说得真好听啊,赵嫣然。冠冕堂皇地扯了大旗,方方便便地为了你的太子妃之位,送你姐姐去死。”
卫卿珩坐了下来,看向她的目光满是嘲讽:
“你明明很清楚你姐姐在江家过的是如何猪狗不如的日子,你明知道她是在向你寻求支持和帮助,你就算不答应,温声两句劝慰或是让她去庄子上住着,不要呆在江家和江崇云这种人渣一道也不是不行……你却还能够说出这样的话,当时我就对你这个准太子妃感到一阵阵的恶心!”
“当时我就知道你与我不是一路人,而我更生气的是为了你这样的女人,我差点错过了与我心心相映之人。为你这种冷血之人‘守身’,还考虑你什么太子妃的脸面和体面,我真是脑子里灌了泥水!”
徐有德站在角落里,连呼吸都放得很轻。
他原本还觉得太子妃看过来的视线格外扎人,但在太子爆料出这种事情后,她就顾不上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