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老天爷仁厚,没有夺走他们的小心肝。
戴玥姝靠在卫卿珩的怀里,他的怀抱一如既往温暖而温柔,尽管他本人看来是难于接近的冷面人,但在之后的相处里,她早已经体会到了他藏在外表下的温和。
他作为皇子和太子,不能轻易表露自己的情绪,更多时候以一种冷酷的姿态来保持自己的状态,不动声色地应对所有,加上本身能叫他惊诧的事情也不算多,他是见惯了各种事情,目睹过宫里最残酷的人性真实的人。
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卫卿珩轻轻地抚着她的发丝,直到她彻底和缓了情绪。
“我又充满了力量。”她微笑着对他道。
“这样就好。”他笑,“我愿意把自己的力量分给你,叫你永远强大无畏。”
戴玥姝微微踮起脚,卫卿珩会意地低头,却不想她并不是想要吻他,而是轻轻地用鼻尖碰了碰他的鼻尖,高挺的鼻梁、出色的眉眼,他神色中流露出几分诧异,但随后化为了一腔温柔。
他摸了摸她的侧脸,柔软细腻的肌肤吹弹可破,手心贴着的是她温热的侧颊。
一切都在无声的交流之中,不言而喻。
过了两个时辰,太医按照乐乐一般的活动习惯,再度过来给她检查。
正好这时候乐乐醒了,虽然吃了吐吐了吃,但确实高烧已经降了下去,身体摸起来是正常宝宝该有的热度。屁股、腋下、额头……太医还特地看了她瞳孔和口腔,观察了舌苔。
“是在好转。”
话音落下,卫卿珩和戴玥姝都松了口气。
两人舒气的动作默契又明显,他们同时一顿,看向对方,随后不由自主地笑了出来。
得了太医的肯定,他们才能彻底放松下来。
和说话总是非常委婉的太医相处久了,他们就自然地练就了“分析”太医的能力,从他们含糊的言辞中间,两人都能自觉地提炼出要紧的地方,知悉其中含义。
解读太医的言下之意,还是很重要的一件事情,戴玥姝无比庆幸自己现在已经不是那个刚入宫一无所知的“小白”了。
落在外头时候,府医都是多年熟悉的人,说话不会这样曲折委婉,该是什么基本就说了,对大夫的态度也比较尊敬。
但换在皇宫里,天家的才是主子,太医也只是奴才,主次颠倒,又涉及到更严重的太医自身安危性命的问题,他们自然更加谨慎,不愿意给出承诺或是肯定的答复。
如果戴玥姝不知道,那她这时候面对这种含糊其辞,多半会急得要命,还有可能误解他们的意思,将本来还算幸运的情况理解成相反的含义,甚至可能就误会她的女儿“没救了”。
“劳烦。”她道一句,“齐紫,去送送太医。”
雀梅等得了吩咐,专心照料小主子,连给奶娘用的煎药都不假手他人,非得亲自熬好看着奶娘喝下去才成。
若不是戴玥姝早上差点累摔了,她更愿意自己亲自照顾女儿,但有那么一遭在,茜色等人是说什么也不愿意她再来操心了。
“下人这么多,哪里要主子亲自忙活,把自己的身体累坏了,谁来继续关照着薇熹公主和小皇孙呢?”
等晚上,戴玥姝和卫卿珩用膳的时候听到人来报,乐乐终于能如常喝奶不再往外吐得厉害了,他们心里更轻松了几分。
“泽曦呢?”卫卿珩问。
“小皇孙一切如常,不过没见到姐姐的时候稍微闹了一会,但很快就叫张奶娘哄好了。”雀梅道,“只是听说皇孙今天吃的也比平常要少,是不是……”
“他们感情好呢。”戴玥姝笑,“我好几次就觉得他们两个好像会互相‘传递’点什么,也许是乐乐不舒服,安安也没有了胃口。”
“且再观察看看,一顿少吃一点不要紧,但若是一直不肯吃了,比得要上报寻太医来。”卫卿珩也是差不多想法。
“奴婢明白。”
两个人虽然听了不少经验,但在照顾和抚养孩子上仍都是新手。
基本上,戴玥姝说的卫卿珩不会反驳,卫卿珩有什么想法了,她也都会照做。两个人不会驳斥彼此,任何想法出口之前,其实都已经考虑过对方的观念了。
也是他们彼此了解,又互相体贴,都想着对方,从不让对方为难。
仲冬时节了,天色暗得很快,兴庆宫内外各处都点上了灯,惜芳园更是灯火通明,明亮得好似白天似的,仿佛让这里比其他处更为耀眼一般。
戴玥姝不放心留着两个娃娃一道,虽然两个孩子的房间都准备了,但目前他们还是住在一处的。
像是现在生病时候,戴玥姝既不想让安安一个留在原本的小屋子里,也不想让乐乐回去和他一块,怕互相传了。
安安暂时住在一直准备好的新房间里,原本的屋子一应物件都被拉出去,该清洗的清洗,该打扫的打扫。
俗话说除晦气,虽然不一定是屋子造成的原因,但勤打扫总是没有错的。
犯了错的奶娘早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