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现在也没有心情出去了。”
“怎么?”她问。
乐乐才睡下了,两个人说话都不敢大声,伺候的人走动等也都是轻手轻脚的。
戴玥姝原本是想睡在塌上的,乐乐单独休息在她熟悉的四周有围栏的小床里,这样晚上她能经常起来看她两眼,观察一下这重要的一晚上的情况。
但卫卿珩不想她吃这个苦头,坚持之下,最后两个人换了换,卫卿珩睡塌,戴玥姝睡床,有事他一样能起来照看,左右也是要叫人过来伺候的,只靠他们两个他们自己都不算放心。
“你忘了?原本说了的,纯洱大婚,你代我跑一趟的……”
“欸,我真给忘了。”她回过神来,恍然,“就是后天了,但乐乐现在生病了,太医说虽然目前看着好转了,但有可能反复,这病前后持续半个月才能好全是很正常的。”
“是啊,生病磨人呢,大人发烧都要休息许久才能全好了,别说是小孩了。”卫卿珩点头,“所以,你肯定不安心去的吧?”
“是……”她迟疑。
“那我就让人备一份礼物去,你明儿叫人到纯洱生母那里也送一趟。”
纯洱公主,太子卫卿珩同父异母的庶皇妹之一,行六,和八公主纯娴一并得了封号,都是周小仪的女儿。
这个周氏,便是真正有名的、自前朝流传下来的那支有名的言官后人,在我朝目前也仍是谏言清流,正儿八经的御史言官,不是太子妃赵家那种可比的。
在今年夏季的时候,当今给周小仪的两个女儿赐了封号,与之同时的还有为六女儿安排下的亲事。
皇室有几年没有特别大的喜事了,除开太子妃这桩和五皇子妃这桩,至少公主们都没有出嫁的,但当今想要热闹热闹,把不少的喜讯都放到了一起。
六公主前头有个纯湄五公主,前年时候及笄,原本是留着等她晚些出嫁——与前头姐姐们的命运不同,但她自己做了其他选择。
五公主纯湄是淑妃的女儿,在淑妃排第八的小儿子早夭之后,一直是淑妃何氏的依靠,但不想这位公主性子决然。
及笄没有多久,她就向当今自请出家为尼,带发修行,说是为父兄等家人祈福。
当时事情闹得还挺大,戴玥姝不知道淑妃是怎么想的,总之最后当今答应了她,也没有夺她封号,给安排在了有一众老太妃的皇恩寺修行——珍太妃是特例,她有先帝特准,当时也是遵循遗诏,才去了康成太庙,不然正常太妃等一众应该是去皇恩寺的——在此之后,宫里也渐渐就没了五公主纯湄的声音,淑妃更是当做没有这个女儿,把自己的四女儿纯馨当做了首要,并且非常得意纯馨公主驸马的家世。
戴玥姝之所以这么清楚这一点,是卫卿珩前头和她提过一嘴,顺口的功夫,在介绍天家人口的时候说的。
卫卿珩其实不是很高兴纯馨公主的这门亲事,他作为被当今一手教导出来的,某种程度上也遵循了当今的思维,戴玥姝当时就意识到其实不满意的不仅是他,还有当今。
他们都认为,公主可以过得随行,哪怕养面首都行,但不能染指权力,更不能和世家有所牵扯。
纯馨公主的驸马是正二品户部尹尚书的嫡子,如果没有尚公主,他得家中蒙阴,至少能有个五品左右的官职,但就因为他娶了公主,当今和太子一次都没有批准他的入仕,连在翰林院之类地方混个七品小官的闲差的可能性都没有给。
他这的情况还和元安长公主家的郡马不同,至少长公主女儿郡主选择的丈夫家世并不出众,本身只是个花架子。
不像是纯馨公主的公公,是正当值的二品官员。
再加上淑妃何氏本身又是世家出身,四公主纯馨更是叫她教得和世家非常亲近,卫卿珩等心里不那么高兴也就能够理解了。
“纯湄之后,宫里好久没有公主的喜讯了。”卫卿珩小声地道,“纯湄是个好孩子,不肯让淑妃拉扯去成为让世家浸透皇室的联系之一,等孤未来若是登基,孤是会接她回来的。”
戴玥姝张了张嘴,他之前没说,现在才告诉了她,原来纯湄居然还是因为在亲事上和生母淑妃发生了才做出了这种选择。
“她不愿意叫父皇怪罪淑妃,那毕竟是她生母,但她也不想做那种‘棋子’,最后才寻了这种办法,将错误落在了自己身上,但名头上又说得过去。”卫卿珩想起来仍有几分叹惋,“左右她性子正直也清冷,佛门清修的生活反比她在宫里为难的日子更自在些。”
戴玥姝对这位特别的公主升起了几分好奇,就听卫卿珩继续说道。
“纯洱算起来有十五岁,虽然是小生日。她本来也不该这么早成婚的,日子往前提了,但夏天时候父皇已经给了圣旨下来,那就凑着今年年末高兴一下吧,也好叫宫里喜庆喜庆。”
两个人相视一眼,他们心里都清楚,这大概是当今算着自己的身体不太好了,早选个合适的驸马,想把女儿送出嫁去。
若是当今真的走了,守孝三年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