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直总督沈岳派军队跟他边打边谈,最后终于在林旭宁的帮助下把他招降了。结果王显在来总督府密谈的路上被刚正不阿的巡按御史周伯年擅自抓起来,要将招降变成诱杀。然后沈岳怒了,林旭宁打算替东家怼死这个家伙。
这段故事告诉我们一个什么道理呢——经商有风险,下海需谨慎。
呃,好啰嗦。。。
第124章 赴考(中)
韫州的棠溪码头上,徐湛与舅舅别过,带何朗常青下船。
他本要去别业备考,小叔嘱咐他,二哥近期会去韫州与他汇合,但徐湛仍不放心,想到二哥时断时续家书,便决定乘船去杭州总督衙门找到二哥,押也要押着他回韫州考试。
商船的行进速度不及官船一半,韫州至杭州路途不远,却要沿着运河漂上一天两夜。徐湛坐船坐的身心疲惫,还要夜以继日的温习功课,倒让何朗都不禁恻隐,天天劝他注意身体,大病初愈,后面还有九天七夜的考试要熬过去。
他们所在的舱房有四张床位,为使徐湛静心读书,三人将这间房包了下来,夜间,何朗带常青沿着扶梯去顶层的平台上吹风看光景,徐湛独自在舱内看书写字。
夜幕降临时,常青忽然说了一句:“少爷读书一向用功,倒也不是谁能逼出来的。”
何朗看了他一眼,没言语。看到徐湛这样没日没夜的读书,他的确心有不忍,心里埋怨大爷狠心也不只一回两回。
读书人用十年寒窗,将四书五经嚼烂了啃透了,将程朱的释义烂熟于胸,背诵千百篇八股程文。都是飞扬跳脱年纪,谁也想尽快完成学业,考取功名,做些有用的事,不在四书八股里虚度光阴。
“我只怕他身体扛不……”何朗话没说完,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连喘息都变得悄无声息。
“怎么了?”常青问。
何朗让他悄声,侧耳又听了一会:“你不觉得太安静了吗?”
常青也听,听到秋蝉嘶鸣,听到水鸟拍打翅膀,听到风吹芦苇唰唰作响,还有船舱里商人船客交谈打牌的嘈杂声。
“不安静啊?”常青纳罕道。
何朗望向左岸,如果他所记不错,岸上有两个村庄,再远处是一个镇子,这时辰忙了一天农活的村民该吃晚饭了,可岸上分明有一片民居,既没有阑珊灯火,又没有袅袅炊烟,有的只是死死的寂静。
何朗是一等一的高手,听觉与嗅觉极度敏锐,此刻依然闻到风中隐隐的血腥气。岸边蒲草摇动,却不随着风的方向,惊起一滩飞鸟,他心叫不好,拉着常青回头时,已有贼人说着叽里呱啦的日语,顺着扶梯往上爬,一时间惊叫声四起,人们慌不择路的逃命,可只要一出船舱就被倭寇斩杀,甲板和船舷瞬间被染成红色,男人女人的呼救声,小儿的啼哭声连成一片,惨不忍睹。
“少爷!”常青撒腿要往楼梯下冲,被何朗一把拽住。
“没有人发现我们在这里。”何朗压低了声音说:“你水性好,从这里跳下去,沿着运河往杭州方向跑,点燃最近的烽火台。公子交给我!”
常青几乎被扔进河里,陆续有人跳水逃生,头一露出水面便被倭寇射杀,夜幕下,河水变成浑浊的深色,一寸一寸顺着流向蔓延。
“老天保佑……”何朗祈祷一句,攀着横梁抓住了桅杆上的绳索,猛地踹一脚桅杆,将身体荡起到徐湛所在舱房的窗外,破窗而入。他此刻无比庆幸林家家境殷实,租得起甲板上带窗的上等房。
已有倭寇闯进来,像切瓜一样朝徐湛砍去。徐湛手脚并用滚进床底,锋利的倭刀砍在床边,几乎将床板劈成两半。
“何大哥!”徐湛万念俱灰的呼喊,却未想,何朗从天而降,砰地一声掉在残破不堪的床板上,床板塌下来,险些将他砸死。
沈岳手下一员大将叫高韩,有紧急军务禀报总督,接待他的却是林旭宁:“部堂连夜去了应天,明日回来,高将军可等得?”
“等不得,温之行将军在亭花镇与倭寇交上火了。两个村庄,一个镇子,还有一艘商船被洗劫一空,只有一人逃出,点燃了烽火台!”高韩道:“姓周的抓了王显,倭寇一下子没了制约,四处流窜胡作非为。眼下军费粮草都没有找落,这仗要怎么打?”
林旭宁吸了一口冷气,故作镇定的说:“部堂心里有数,去应天筹调军粮去了。”
此时已是晨光熹微,总督外出要粮,衙门里的官员从属们一夜未眠,林旭宁也是如此。忙了一夜,正是最疲累的时候,侍卫却禀报温之行部派人来,要见林公子。
林旭宁一头雾水,便听来人说:“督察院的徐湛徐巡察回乡考试,不知为何出现在昨夜被倭寇屠戮的商船上。”
熬了一宿的林旭宁耳际 “嗡”的一声巨响,扶住身边的影壁。
“一个镇子,两座村庄,一艘商船,只活下来他们主仆三个,虽说他们身份官防具在,也点燃了烽火台报信,温将军仍担心他们是倭寇的细作,特命卑职送来,交由林公子判断。”
话音未落,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