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同伴心下警惕,觉得这四周有些不对劲,他拽着黑衣人想走。
然而为时已晚。
黑衣人已经一股脑全吐露了出来:“我是清河伯府上的打手,是我们少爷指使我们俩来的。我说完了,你现在可要让我亲一口。”
他噘起油乎乎的猪嘴往崔白菀身上凑,却被一颗石子砸了头。
“哎哟,是哪个不长眼的敢砸爷爷!”
他捂着头四处看去,但是小院拢统这么大,什么人影都没瞧见。
不好!
同伙直觉不妙,转身想用轻功跑掉,却同样被一颗石子砸中,被砸得一米五道,倒地不起。
“兄弟你怎么了?”
黑衣人想去扶同伙,却看见一个红衣飘飘的俊俏郎君从屋顶上翩然落下,正对着他们微笑以视。
“壮士想去哪儿?怎么不留下喝杯喜酒?”郎君开口,一副清润温和的口吻,还像是在前院招待客人一般招呼两人。
沈思洲!
黑衣人眼瞳骤缩,想要逃跑却发现来不及了,沈思洲堵住了所有的出路。他以一对二却态度从容,仿佛胜券在握。
崔白菀见他来了,终于松了口气。这戏实在演得凶险。
沈思洲见她这副模样,微微皱了眉头,脱下外袍,兜头罩在她的身上,将她遮得严实,也替她遮去那些不怀好意的眼神。
他转头,看向黑衣人的眼神冷峻,再不复方才那般的和善,吓得黑衣人往后退却了好几步。
崔白菀伸出细嫩的手指,拢了拢身上的红袍。
两人的衣服明明是同样的质地,但是此刻她披着沈思洲的衣服,闻着衣服上的淡淡香味,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她清楚地知道,刚才的那些危险都已经过去。
“我在,别怕。”
“嗯。”
门外突然传来铁链抖动的声音。
只听咣当一声,门锁掉落,一行人闯了进来。
为首的是个面目威严的老者,正对着两个黑衣人怒目而视。他的身后,侍卫们正绑着的……竟是晁瑛!
晁瑛被五花大绑,口中还塞了破布,此刻激动地支吾,脸色被憋得通红。
黑衣人心中震惊,不是说好少爷在后门处等着他俩的吗?怎么会被绑住了?
他那不太灵光的脑袋此时也清楚地知道,大事不妙,今日恐怕是凶多吉少。
沈思洲走上前,将晁瑛嘴里的破布拔掉。他道:“晁瑛,你的手下都承认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晁瑛立刻破口大骂,倒豆子般道:“你个小王八犊子给老子等着,等老子出去了有你好看……”
他话没说完,又被沈思洲粗暴地将破布塞进了嘴里。
那破布是从后厨随便拿的,一股味儿,沈思洲嫌弃地在晁瑛身上抹了抹手:“看来你是没什么好说的了。”
他对那个面目威严的大人道:“今日将杜大人请来本是喝喜酒的,却不曾想惹出一桩人命官司。剩下的就劳烦杜大人了。”
杜大人回礼道:“沈大人客气,这本是我大理寺的分内之事。今日本是沈大人的大喜之日,却让令夫人受惊了,沈大人安抚夫人吧,杜某这就走了。”
“杜大人慢走。”
“带走!”
侍卫们将两个黑衣人给捆起来,连着他们的主子一同站成一排。
气度威严的杜大人又领着人浩浩汤汤地走了。
崔白菀出神地望着一行人的离开。
这就结束了?
她和沈思洲密谋了好几天,就这般轻易顺利地结束了?
沈思洲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看什么呢,进去吧。”
崔白菀回过神,望着面前之人,呆愣愣地“哦”了一声。
秋月与春妆这时正好醒来,两人没有大碍,只是被打晕了,都是一脸状况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躺在地上。
崔白菀没与她们细说,只让她们下去休息休息,不用再守夜伺候。
暮色四合,夜色渐渐沉下去。
沈思扶着崔白菀进房。
侧室的耳房被改造修整过,加了浴桶,改成了浴室。
此时浴室水汽氤氲,雾珠凝在墙壁上,整个房间都热气腾腾。
沈思洲的声音绕过屏风飘进来:“我已经让人放好了水,水温应该正好,旁边有衣服你可以穿。”
崔白菀站在门口,看着巨大的浴桶,叠得整齐的中衣,又向后望去,隔着一扇屏风,就是主室。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有点烫。
刚才对着两个黑衣大汉能够做到面不改色,此时的她却有些瑟缩,站在那里久久不前。
里面许久没有传出声音,沈思洲有些不放心,又问了一句:“在听吗?”
“听、听到了。”
又过了许久,里面传来细弱的回声。
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才更,对不起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