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盈盈适才在屋内闻听那声异响,刚开始只以为是自己隐居之地被对头发现,潜入进来了。
只是那时她刚好在换衣服,自是羞愤已极,可到底有没有被人看到什么,她心中其实还有几分存疑的。
她与登徒贼子交手只是片刻之间,可那十数招实是她全身功力之所聚,所学武功精粹尽出,谁知却奈何不了对方分毫。
心下只觉不但贼人杀不了,这人擒住自家师侄,还指不定是想要怎么戏耍炮制自己呢。
既然技不如人,她堂堂日月神教圣姑自不能活着被贼子所辱。
谁知自戕竟被对方所阻,闻听贼子先前那番话,心下已明,这人必是看见自己换衣服了,至于具体看到了什么、又看了多少,那谁知道?
她只是心中微一过念,就羞的低头垂目,手足俱颤了。
不料这贼子话锋陡转,又是劝自己不要轻生,还晓以大义,谆谆善诱。
还自称登徒贼子,直是让人哭笑不得。
适才一时情急自戗,还不觉得怎样,可如今鬼门关里走了一趟,那种生死之间的大恐怖,思之当真难言。
任盈盈念及此处,不禁抬头向楚靖望去,见他一脸诚色望着自己,丝毫看不出调笑逗弄自己之意。
直感匪夷所思,可言犹在耳,见他眸子清澈,神态诚恳,脸上那股赤诚之色,更非惺惺作态所能伪装得了的。
饶以任盈盈日月神教圣姑之尊,见识之博,腹笥之广,她也没遇到过这出啊,一时不明所以,不知如何是好了。
那绿竹翁被楚靖拿在手里,被他内力逼住了气,看到自家姑姑自戗,差点吓得魂飞魄散,只是无法发声。
好在被人所阻,那颗心才回到了肚里。
在被楚靖抬手送出后,只觉身子一轻,不由自主地飞出,落到院中地面后,身形却丝毫不觉震荡,才知这年轻人劲力拿捏之准,武功之高简直是天下难寻。
只是这人不知何时躲在窗下的,他到底所为者何?又和姑姑有了何等过节呢?
而今听了楚靖劝解任盈盈这一幕,心下也有些啧啧称奇。
蓦地里心中一惊,暗自思忖:“两人莫非是冤家,只是在打闹?
也不对啊,姑姑那几手可是真要杀人啊,也想要自尽,明显也不认识他啊?
可若是两人不识,这人又何以如此?”
楚靖这一手操作,让绿竹翁这等在江湖上,摸爬滚打半辈子的人,都有些懵圈。
在他的眼里,实是两人有些怪,一个死命要杀对方,被杀的还劝那个杀人的,你现在不行,好好练武功,以后再来杀我。
他又不知楚靖和任盈盈之间,究竟具体发生何事,自然摸不清头脑了。
楚靖一看任盈盈神色渐缓,轻生之念应该已然打消,连忙迈步就走,可刚走到院中,就听任盈盈“咯咯”轻笑一声,揶揄道:“楚靖楚少侠如今名满天下。
谁知竟是一个偷看女子换衣服的无耻小贼。
这江湖传言,嘿嘿,当真不可尽信!”
绿竹翁陡听此言,心念电转:“原来这人竟然就是楚靖,难怪武功如此之高,当真名下无虚。
可以他如此身份,怎会跑来偷看姑姑换衣服?”
任盈盈这话一出,楚靖这腿登时就仿若灌了铅了,再也迈不动了。
他自然知道这事是自己不对,刚才想着只要任盈盈不自杀。
反正她又不认识自己,等自己一走,谁知道他是谁啊,这事不也就过去了?
哪曾想竟被人给认出来了。
人既认识自己,自己就这么走了,又有何用?
“呵呵,看来本姑娘这是猜对了?
我就说嘛,能轻松制服我与老师侄二人。既具此等身手又如此年轻,除了近日声名鹊起的楚靖楚少侠,举世恐怕再无第二人。
呵呵,小女子本对这楚少侠推崇倍至,以为其人定然是个顶天立地的世间奇男子!
嘿嘿,当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哪!”
听着任盈盈阴阳怪气对自己冷嘲热讽,真是词锋如刀,剜得他心口直疼。
楚靖再是理亏,可他毕竟只是一年轻人又身怀绝艺,心下也是有了几分蕴意,暗忖:“一着不慎,竟被挤兑至此,由此可见,此事得换个方法来了。”
他内功精深,全身肌肉呼吸皆能控纵自如,遂霍然转身,脸色如同乌云盖顶,神情肃杀,佯怒道:“姑娘,第一我可没说我是楚靖,其二你既知我武功高,还敢如此,就不怕我杀人灭口?
嘿嘿,只要杀了你二人,今日之事又有谁知道!”
谁知这任盈盈听了楚靖此话,根本泯然无畏,一双妙目盯在楚靖俊秀冷肃的脸上,反而嗤笑一声,洒然道:“那来吧,你楚靖偷香窃玉之事都能干,再来个杀人灭口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小女子与我老师侄栽在你这等武学大高手手里,也是命中注定,又有什么好说的!”
任盈盈说的洒脱,可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