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四友也算当世颇有造诣的武学高手了,尤其黄钟公乃是当世一流人物,这番情景自是尽收眼底。
见任我行此刻拳掌之间如山似岳,掌势渐趋缓慢,但他们都知道,这是舍轻灵而求厚重了,若是自己中得一掌,必然筋断骨折,横死当场。
反之楚靖运掌如风,变招迅捷无伦,可看起来那么潇洒随意,不愠不火,两人武功之高下已是一目了然。
可若非亲眼所见,实难相信武林中竟能有人敢对任我行以静制动,后发制人,又能以此对战,不落丝毫下风,直感匪夷所思。
那武当派的武学要义就是以静制动,后发制人,可就是冲虚道长亲临,他就是甫出全力,都未必能胜任我行一招半式,遑论如此潇洒随意、游刃有余?
几人一念至此,相顾骇然,更感楚靖武功之高绝,简直就是登峰造极,超凡入圣。
均想:“他如此年龄,看起来最多也就二十一二岁,怎会有这等武学造诣?
就是打从娘胎里练武,也断不会达到如此地步吧?也太过耸人听闻了!”。
楚靖与任我行霎时间已然拆了四五十招,任我行心下不由焦躁起来,他如何看不出来,自己处处受制于人的局面。
当即武学路数一变,这路掌法使将出来,一招招凝重迟滞,初看似乎浑无章法,实则是以短制长、以拙胜巧、似拙实巧的上乘武功。
楚靖虽只守不攻,但见他每一掌每一式,既无套路,也不花哨,随手挥洒,举重若轻,每一招都快似神龙矫夭。
他这等无迹无相的神妙造诣,用来化解任我行的凌厉攻势自是轻松裕如,又留有余力,更是让对方无隙可乘。
要知道《九阴真经》可谓是融道家之武学之大成者,道家本就讲究舍己从人,后发先制,似柔且刚,不显山露水,可平淡无奇蕴藏大威力。
一旦练成神功,阴极生阳、阴阳互济,那时刚柔阴阳,五行生克尽蕴其中,柔若止水,刚逾金石,典型的遇弱则弱,逢强则强,妙用无穷,超凡绝俗。
岂是任我行所能想象,所能望其项背。
不过楚靖虽说应付他很是轻松,心下也是感慨不已:“他的这路掌法端的了得。他也就是内力不够精纯,未曾打到敌人,掌力就已然完全吐出,好似风声虎虎,声势骇人,终究是落了下乘。
他这一掌掌拍出,还未曾击实对手,力道一散,全是给人吹风当空调了。
可与真正的武学高手相争,就应该润物无声,蓄势待发,待逮到对方破绽,雷霆一击,呈摧枯拉朽之势摧毁敌人,方为正理。
不过这得刚劲走到极点,自然生出柔劲才行,那时掌力不离掌心控制,破坏力与控制力相辅相成,才能驾轻就熟,需刚需柔,存乎一心,临敌之际,方能随心所欲,克敌制胜。
不过如斯神妙境界,也不是任我行这等未曾打通任督二脉之人,所能领悟达到的。
其身法也是限于不曾百脉齐通,未能尽臻其妙,否则必是难得的好对手啊。”
江南四友无不睁大双眼,凝神观看这武林中难得一见的比武。
见任我行攻的固然威猛凌厉,可楚靖也守得稳如磐石,一者纯守,一者纯攻,可说是动静分明,煞是好看。
但这情形也忒过凶险了,他们离了七八丈远,都能感受到掌风袭体,虽说伤不了人,可也是刮脸如刀,好似身处高山绝崖之上,那身处交战中心的二人,压力若何,可想而知。
不过他们也清楚,斗到此时,楚靖都是只守不攻,明显对任我行有意容让,说起来倒像是楚靖在考较对方一般,二人这连切磋较艺都算不上了。
但天下间够资格配楚靖这等武学大高手,出手考教的人又能有几人?
是以也无不看得饶有兴致,惟恐漏过一招一式,而成终身之憾。
只是二人斗到这个地步,他们别说看懂楚靖的招式了,就是任我行一掌击出,一拳砸至,也得思索半晌,方能琢磨出一点味道。
可这一思索,转瞬之间就错过了几招,让这几人真是又喜又忧。
霎时间两人又拆过十余招,任我行蓦然大喝一声,揉身迅疾而上,招招急攻猛进,仿如疾风暴雨一般,有时上一招是刚猛无俦的掌法,下一招又是不知名的拳法,只是劲力凛然,变化多端。
忽而双手成刀,使出单刀刀法,在他内力催动下,肉掌之利,也不亚于真刀了;忽而单手成指,身法展开,绕着楚靖身子滴溜旋转,遍戳他周身三十六处大穴。
而楚靖竟无一招进攻,只是双掌挥洒,也是忽掌忽拳忽爪忽指,招招防御。
这一通快攻,饶以任我行内力之深厚,也不禁有些面红气喘,可却不能攻破楚靖防线,心中真是大为羞惭惶急,心想:“这小子到底是打哪冒出来的?
这也太过匪夷所思了,我这一通猛攻,竭尽平生之力,都不能逼的他向自己还一招,以消自己攻势吗?”
二人这一番攻守快如长虹经天、电闪雷鸣,江南四友虽说不禁赞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