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圣明!”
“臣等,定会谨遵陛下的教诲!”
正襟端坐于皇帝面前的王骥、王翱还有于谦这仨人,拱拱手,恭恭敬敬应答道。
说实在的,即便皇帝不主动明说,王骥等人,也万万不会犯下这种低级错误。
甚至是说,他们三人,在先前的时候,反倒还有点担心皇帝娶回瓦剌公主以后,别再听信了枕边风,胡乱瞎改现如今已经定好的边境政策。
毕竟英雄难过美人关的例子,古往今来,可谓是数不胜数。
纵使像唐太宗、唐玄宗这种声名赫赫有着丰功伟绩的一代圣君,不也没逃过这难断的桃花劫嘛。
更何况,眼前的皇帝,目前他是如此得年轻!
火气,也正值旺盛之际。
虽说王骥与王翱两人没有见过瓦剌部的公主吧,但于谦当初送返其木格时,可是有过一睹的。
在他看来,这小姑娘被称之为草原上的明珠,属实没有半点虚言。
是以,王骥仨人心中有所顾虑,也是由不得他们的。
再加上此女千里见情郎的事迹,满朝文武也早就知道此事了。
俱是过来人的他们,心里都明白一个道理,那便是,温顺的家花…不如撒娇的野花香。
因此,像这种迥异于中原大家闺秀的奔放性格,不少人,还真有点担心皇帝会被此女迷得晕头转向。
若非也先只有这么一个水灵灵的大妹子,那么毋庸置疑,朝中肯定有人上梳谏言,为了后宫安宁,请求皇帝换个和亲媳妇。
不过现在好了,皇帝他本人能有这种清醒认知,还是让王骥三人松了一大口气。
“寇虏似群狼,你若怕他们一分,他们便强横凶狠十分!若非具备那不可匹敌的碾压之力,吾想…很难将其彻底驯服。”
“好在是,有着奄遏下水大捷的威慑,再加上也先他也得消化掉草原上大大小小的部落……”
“如此这般的话,两三年之内,应该不会发生大的冲突。”
“只是…相较于物资丰饶的中原大地而言,长城以北的草原大漠,终究是个苦寒之地,物资很是稀少。”
“即便也先能够掌控草原上的所有部落,三五年过后,他拿什么去养活这么多的族人?”
“温饱问题解决不了,他这位新晋大汗,如果不想被人从大汗金帐赶走的话,那他也只能再度跃马南下,寇我大明边境。”
“再加上,马逐水草,人仰湩酪。寇虏到了秋季收好了牧草,驻屯于冬季营地,这就算彻底闲了下来…诸位爱卿,关于这一点,朕应该没有说错吧。”
话语至此,王迪端起香茗抿上一口润润嗓子的同时,细细打量着眼前这仨朝廷骨干。
坐在右边的于谦,对于这名五零后嘛,那自不用说,已经算是老相识了。御驾亲征期间,也已证明了他的忠心与能力。
端坐于中间的,是王骥这名七零后,此人双鬓已白。
若非他有着一双目光锐利到可以能洞彻一切的金刚眼睛,王迪还真有点拿不准…三边总督的职位,这么老头子,是否真像孙太后说得那样,可以承担得起?
现在嘛,单从此人的精神面貌来看,问题应该是不大。
最左边的,便是王翱这名六零后了。
此人从正统七年开始,兼着右都御史的他,便受命提督辽东军务。至今,成效已是颇丰。
甚至可以说,此次御驾亲征期间,兀良哈三卫之所以能够如此老实,恐怕也有担心王翱领兵主动出击,端了他们老窝的顾虑。
不过嘛,今日的君臣奏对,相较于王骥和于谦这两位总督,对于王翱,王迪还有另外的任务要与其交代一番。
也正是因为这样,王迪才让此人继续负责蓟辽军务,甚至还一视同仁,将最初定下来的不能兼理粮饷的蓟辽总督,改为可以兼理粮饷。
促成他改变想法的,便是重新恢复大宁都指挥使司。
然而,想要恢复这个管辖着长城以北,满河以南的都指挥使司,那么其治所所在之地,便成了重中之重的核心问题。
大宁都指挥使司的治所,是为第一代宁王的封地,大宁卫。
此地,四周多大山深谷,阻险足以自固。其左为七老图山,右为努鲁虎儿山,北有老哈母林河穿境而过,土地异常肥沃,水草极其丰美,自古以来,便是绝佳的牧场。
最为重要的是,此重镇的位置,东连辽左,西接宣府,向北直通一望无际的科尔沁大草原,东面又是现如今已经归属于泰宁卫的营州地界,往南又直抵喜峰口,西南又接古北口。
其战略位置有多么重要,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
况且,只要扼住这个有着“宣、辽之肘腋;燕、蓟之屏翰”美称的战略军事要地,那么…女真人生活的东北地区,往后便可徐徐图之。
然而很不幸的是,靖难当年,算是因为太宗文皇帝的背信弃义吧,此地遭了兵燹之厄。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