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李二才幽幽开口说道:“九如,不若卫尉寺的差事你别干了,去民部当尚书如何?”
民部负责管理国家财政赋税,李二继位后,他的子孙为了避讳,改为户部。
显然李二在听完端木天的话后,三观俱碎。
不过如此会敛财的奸商,丢去民部管理国家财政,岂不是才能发挥最大价值?
李二这话半认真半开玩笑,端木天却被吓了一跳,赶紧出言拒绝:“殿下莫拿臣取笑了,臣若是去了民部,日后国库估计得穷得当裤子!”
开什么玩笑,六部尚书那是人干的活?
他就是躲在老爷子身后混日子的,真让他去呕心沥血上班,打死他也不去。
别看他现在干着卫尉寺的寺卿,又马上兼任国子司业,但这两个工作其实他都是敲敲边鼓,打酱油的。
卫尉寺这边,待他搞定郑良策,指导工匠把火药生产弄上正轨,肯定是要光荣退休的。
而国子学那头,更无需多费心,给赵弘安、孔颖达多出几个收拾学生的主意就行了,连坐衙都不用。
所以要让他去正儿八经的上班,他可敬谢不敏。
李二也没较真,扭头朝老爷子笑道:“先生,我可算是明白,为何先生家中能够富甲一方了。凭九如这奸商本性,想不富都难啊。”
他这话自然是开玩笑。
老爷子大笑道:“殿下这可冤枉老夫了,老夫家中能积攒下些许家业,靠的可是拙荆能干持家,与这奸商可没半文钱关系,哈哈,老夫也不敢这般坑蒙拐骗。”
李二跟着大笑起来。
即便在老爷子看来,端木天这货也太心黑了。
老爷子也知道,端木天这一套都是学后世那些演唱会,弄什么VIP座,一等座、二等座之类。
这倒也没什么。
可关键是这货心黑的很,把票价定的太高了。
现实又不是后世各种古装电影影视剧里,动辄吃顿饭花几两银子那么魔幻。
如今是初唐,物价在有唐一代是最低的,开元通宝购买力也很强,寻常两三人去酒楼吃顿饭,花费也不到百文钱。
而长安城内普通百姓,月入几百文到一贯左右,即便是四、五品中级官员月俸也才三、四贯。
端木天定的票价,除去那些一两百文的偏远座位,基本都在四五百文以上,这个价格,是真的黑。
李二笑罢,又出言问道:“九如,你这票价定得如此之高,当真有人愿意掏钱买票吗?你算计的再好,若是无人问津,可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端木天很自信的点点头:“殿下,臣敢担保,这价格绝对不算贵,绝对物有所值!这可是三十多位能歌善舞的小娘子献艺,那些老色……呃,是诸公岂能不动心?”
“殿下若是不信,不若我们打个赌?要是今日这门票卖到九成以上,殿下答应我一件事,可好?若是卖不到那么多,差多少,臣自掏腰包补上!”
端木天敢说这番话,那可是经过认真“市场调研”的结果,这票价也并不是一拍脑袋就随意决定的。
虽然看似不便宜,但长安城内有钱人可并不少。
不提那些世家勋贵根本不缺钱,就说东西两市中有多少富甲商贾?原本中曲的画楼妓馆可根本不接待商贾,嫌弃他们地位低下,他们即便再有钱,也只能去北曲消费。
但端木天可不嫌弃商贾地位低,将他们排斥在外。
这些商贾可是优质客户、消费主力,还指着从他们口袋里赚钱呢。
所以之前发放广告传单时,端木天还专门命人去东西两市给那些商贾们散发,就为了吸引这群“优质客户”。
况且就如他刚才说的,他就不信他捣鼓出来的这个花魁大赛,那些老色胚们会不动心。
所以端木天有绝对信心,能把这一千多张门票全部卖出去。
李二眉头一扬,伸手与端木天击掌,大笑道:“好,那便赌上一赌!”
定下这个无伤痛痒的赌约后,李二却又问道:“九如,即便你这门票全都售出,按你所言,也就能赚回个本钱,离你所说大赚一笔,还相去甚远啊。”
端木天嘴角露出一抹奸笑:“此事容臣卖个关子,待稍后比赛开始,殿下便清楚了。”
李二虽然好奇,但也不再多问,点点头后坐了回去,与老爷子推杯换盏小酌起来。
此时的花魁阁门外,却是另一番景象。
那数千老色胚涌到花魁阁门前,才注意到大门外已然搭好了一排棚子,上面悬挂着红、黑、黄、蓝、绿五色幡子,此外还有一个棚子上书“贵宾”二字。
众人不明所以,就见棚内走出数人,开始高声向他们宣讲今日花魁大赛门票价格与坐席分布的区别。
待众人听明白后,一片哗然。
“之前那单子上明明写的是百文一位,为何又有两百、四百、六百甚至千文的价格?这不是欺诈我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