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之后,郑良策看着绯玉面前几案上摆放的一百两金铤,真的开始怀疑人生了。
黄金兑换铜钱一比六,百两黄金正好六百贯铜钱。
这天上当真能掉馅饼?
绯玉美滋滋的清点了一遍黄金,又将其推到了阿跌拿的面前:“郎君,不知奴可否再入一股?”
阿跌拿笑着点头,又将那些黄金收了回去,同时提笔给绯玉写下一张契约,言明收到花魁阁绯玉黄金百两,三月后凭此契约可取回黄金二百两。
绯玉小心翼翼收好契约,起身将胡商阿跌拿送出门外。
郑良策一直冷眼旁观,心里却是翻江倒海起来。
如此暴利的买卖,可比他偷偷从卫尉寺中贪墨来得快多了,更重要的是,如此来钱,根本不虞被人发现后惹出麻烦。
不过他并未着急,打算先观望调查一番再说。
从花魁阁离去后,郑良策立即命身边的奴仆,去西市打听关于胡商阿跌拿的消息。
时间不长,郑良策就得到了家中奴仆回复,说阿跌拿在西市的确很有名,是人人皆知的大胡商,富可敌国。
郑良策还不放心,又找到了市署令打听阿跌拿的事情。
大唐在两京设有诸市署,掌财贸交易, 度器扬,辨其真伪轻重。
其作用相当于后世的工商局加市场监督管理局的职能。
市署令为从六品上官职。
而郑良策从市署令的口中, 也得到了差不多的答复。总之, 那位胡商阿跌拿的确是西市中首屈一指的大商人, 麾下有诸多商队往来西域与大唐之间,获利颇丰。
有了市署令为阿跌拿背书, 郑良策终于相信了天上果然会掉下馅饼。
他立即回花魁阁找到了绯玉,让绯玉去将阿跌拿请来,有事想与他商议。
阿跌拿如约而至后, 郑良策便直接开门见山,拿出了二百两金铤,毫不客气的提出自己也要入一份股。
他自忖凭他荥阳郑氏的身份,这个胡商不敢拒绝。
如他所料,阿跌拿也的确没有拒绝郑良策的要求, 很是痛快的收下了他的黄金, 提出与绯玉一样的条件, 说三个月后,连本带利归还四百两黄金。
但郑良策却摇了摇头, 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他颐指气使要求阿跌拿每十日给他付一次利钱, 每次四十两, 合二百四十贯铜钱, 十次之后,双方两清。
看起来似乎总额并没有变化, 但郑良策这种要求, 却是相当的不合理。
阿跌拿面露难色:“郎君,这可不合规矩啊。某的商队三月才能往返, 每十日付一次利钱, 某的压力太大了。”
郑良策嗤笑一声,很是霸道的说道:“长安城内都知道你阿跌拿家大业大,岂能在乎这点铜钱?好了,就这么定了,某若非看在绯玉的面子上, 也不会把钱借与你!”
阿跌拿听他这话, 当下心中腹诽不已。
如此不要脸的话,真亏郑良策说得出口。
犹豫再三,阿跌拿终于点头答应了下来, 提笔重新给郑良策写了借钱的契约,按下了手印。
待阿跌拿离去后,绯玉才不解问道:“郎君, 为何你要阿跌拿每十日给你一次钱?这与三个月后给你,有什么区别?”
郑良策甚是得意的哈哈一笑:“这你就不懂了,我让阿跌拿每十日给我一次,之后我会再把这笔钱交与他,还是同样的条件。”
“如此一来,第二次他便须给我四十四两金铤,以此类推,你算算,待他第十次给我后,总共是多少钱?岂会仅仅四百两?”
他这番话,顿时让绯玉傻了眼。
依照郑良策的算法,那根本就是驴打滚的利息,难怪方才阿跌拿的脸色如此难看。
郑良策也为自己的“聪明”很是自得。
只可惜前段时间花魁大赛时,他在绯玉的身上花了太多的钱,再加上他平日里也是大手大脚贯了,一时间也只拿的出二百两金铤,否则能赚的钱更多。
这一点,让他很是遗憾。
旬日后,阿跌拿果然如约送来了四十两金铤,并被郑良策强行又入了一股。
拿着阿跌拿重新写下的契约,郑良策是即得意,却又觉得不甚满足。
这胡商阿跌拿倒是一个会下金蛋的母鸡,只可惜他的本钱实在太小了,赚钱的速度根本无法让他感到满意。
望着阿跌拿离去的背影,郑良策面色阴晴不定,似乎在琢磨些什么……
时至武德九年八月, 端木天与婉娘的婚期被迫延期。
原因也很简单,老李同志李渊颁布制书, 将皇帝位传给太子李二,自为太上皇。
八月初九,李二在东宫显德殿即皇帝位,并大赦天下。
新皇登基,朝中诸事待定,正是李二与一众朝中大佬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端木家与李家也都没功夫办婚礼了。
于是端木天他娘与李家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