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晔正在跟夫人快活,长安殿内务总管太监韩全诲带着德王小李裕来了。
这是李晔嫡长子,淑妃所出,过了年就满五岁了。
小李裕裹着厚厚的大衣兴冲冲走进来,却看见母亲的宫女宦官们红着脸在廊下痴笑,小李裕笑嘻嘻的走过去,揣着小手问道:“姐姐们, 你们在笑什么?是有什么好玩的事吗?”
宫人们吓了一跳,一把拉过小李裕:“活祖宗,小声些!”
说着用手指着寝殿,小李裕一头雾水道:“怎么了?”
宫人们不知道怎么给殿下解释,大伴韩全诲连忙把小李裕拉了过去。
“小祖宗,别问了!”
李裕一脸不快,缠着韩全诲道:“大伴快说, 你快说啊!”
一边说着,一边拿小手去打韩全诲。
韩全诲不知道怎么解释, 想了一会儿道:“陛下是在打淑妃。”
小李裕竖耳一听,果然听到了哭吟求饶声。
小李裕陡然变了脸色,怒道:“阿姨不是叫我过来吃饭吗?她怎么跟父皇打起来了?”
宫人们集体石化,韩全诲无语凝噎,得找个家人子教教了,看李裕要往寝殿冲,宫人们连忙一把拉住,宫女们一阵害臊,互相埋怨起来,还好何芳莺的亲信女官肖斯尹反应快。
“韩大伴,带殿下去偏殿用饭罢。”
“小祖宗且等住,陛下和夫人稍后就到。”
小李裕疑道:“父皇不是在打阿姨吗?把阿姨都打哭了。”
肖斯尹:“……”
李晔大发神威的时候,张太医生气了。
张太医怒气冲冲的走了,一点也不像他轰轰烈烈的来。
他挥一挥衣袖,带走了李晔眼中的神采。
悄悄是别离的笙箫, 沉默是傍晚的御书房,李晔没有想到张太医翻脸如翻书一样快, 那一夜的李晔没有把持住,在淑妃身上大发神威,李晔觉得自己有无穷的精力,觉得自己已经生龙活虎的李晔觉得自己可以不用听张太医的话了,第二天晚上,李晔又去了裴贞一那里。
第三天的时候,张太医见到了春风得意的皇帝。
这一回,张太医扭头就走。
皇帝不解道:“爱卿何故发作?”
张太医怒气冲冲道:“不遵医嘱,放纵肉欲,臣无能为力了!”
皇帝大惊,连忙拉住张太医询问究竟。
张太医黑着脸道:“行百里者半九十,越是这个时候越关键,所以臣千叮咛万嘱咐,让陛下务必把持,谁料陛下连这些耐心都没有,行房时有什么不对,稍有不慎就会走火入魔,陛下如此不自爱,臣还有甚么好说的?罢罢罢, 不如就此分手, 请陛下推恩赐臣致仕罢!”
“老臣侍奉了宣懿僖三代君王,接生了二十多位皇子皇女,也是时候回家了。”
说完叩了个首就要走人,李晔当即命高克礼拦住。
像李晔这种人,你越是对他苦口婆心他越是不听,还会怀疑你的动机,顾弘文就是个典型例子,可是如果你对他疾言厉色摆烂,他说不定反倒愿意听了,何芳莺就是典型例子。
果然,听张太医这么说,李晔慌了。
天大地大不如腐败生活重大,连忙哀求张太医留下。
给李晔交代了半天,张太医才气鼓鼓地走了。
为了安抚张太医,李晔又让高克礼给张太医送了二百匹绢,高克礼回来禀告说张太医已经收下赏赐时,李晔悬着的心才落了下来,当东厂禀告高克礼前脚走张太医后脚就拿着绢去做衣裳的时候,李晔彻底踏实了,不知道为什么,李晔真的很害怕张太医卷袖子辞职。
本来觉得以张太医的对富贵惬意生活的热爱,就是拿棍子赶他也不会走的,李晔在态度上对张太医已经有所轻慢了,听到张太医的恐吓,李晔才回过味来,还得继续供着。
可是第二天中午李晔批阅奏折的时候,顾弘文惊慌失措的跑了进来。
“大家,张太医罢官了!”
早上交的辞职状文,不等政事堂答复就走了。
李晔气得从床上跳了起来,要把派去监视张太医的宦官处死,同时派出骑兵和东厂特务四处去找,重点当然是山南方向,汉中是张太医的故乡,李晔焦躁的情绪持续了大半天。
主管东厂的顾弘文跪在地上磕头,大小宦官也是战战兢兢。
直到听说张太医在太医院的个人办公室的桌上留下了一副药方,李晔才稍稍平复下来,总算没白养你这几个月,还有点良心,知道自己封建帝王腐败生活有了保障的李晔这才彻底安分了下来,张太医在药方上留言道:“陛下莫要寻臣,寻亦不得,就此分手各自安好罢。”
等到天黑,最后一拨寻找张神医的东厂特务回来报告说没有发现张太医的踪迹时,李晔哀叹一声,怒气冲冲道:“罢了,随他去!”
不过李晔明显不能释怀,之后太医院的经费被扣了一半。
张太医从此杳无音信,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