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同南门,姜瓖带着千余士卒从这里而出。
城门外的饥民更多了,排成长龙取粥。
天气太寒冷,还时常吹着北风,姜瓖还让部下搭建了许多简易帐篷供流民居住,抵御严寒。
向西边望去,能望见那有座军营,军营外有士兵在训练。
大同前卫的卫指挥使司所在地,位于城南外东南四十余里处,有专门的道路连接。
当靠近指挥使司所在地时,可望见这里有大片的军田,指挥使司下辖的中千户所便在这里,其余前、后、左、右四个千户所分别在各处,距离不太远。
农田每隔一段距离都有房屋,这原是军户士兵和家人住所,后来卫所军官侵占军田,军户大多数已逃亡,军官把军田租给佃户耕种,这些房屋变成了佃户的家。
指挥使司,乃是军队系统的职能部门称呼,例如都指挥使司(简称都司)、卫指挥使司、千户所、百户所。
指挥使,乃是职能部门下最高军事长官官职称呼,例如都指挥使、卫指挥使。
大同前卫指挥使司大门外,这里有四个士兵在站岗。
虽然明末卫所制度已名存实亡,但仍然有少数军户没逃走,要么心甘情愿给军官种田,跟佃户没区别;要么是“当兵”,这少数军户士兵,实际上成为了军官私兵,负责把守官署,保护军官和家人。
大同前卫指挥使司官署,还有数十名常备士兵。
见到大批官兵前来,四个士兵不知怎么回事。
廖秋军大喊道:“大同总兵前来,速速叫你们指挥使出来迎接。”
原本是总兵来了,立即有个士兵跑入。
官署内指挥使的卧室,指挥使张邦流还在温暖的被窝里,抱着小妾睡觉。
“笃笃笃”
敲门声把张邦流吵醒。
张邦流对此很是不满。
“指挥使,姜总兵来了!”
张邦流听后大为诧异,发牢骚道:“怎么姜瓖无端端会来这?想睡个好觉都不行,真倒霉!”
他不得不离开温柔乡,懒洋洋地起床,小妾给他穿好衣服。
张邦流匆匆出来官署门外,看见那千余官兵,为首那人身材高大,相貌堂堂,应该就是姜瓖了。
“卑职参见姜总兵!”
张邦流抱拳行礼,随即打了个哈欠,昨晚跟小妾逍遥快活过度,今天提不起精神来了。
姜瓖看着似乎还没睡醒的张邦流,冷冷道:“张指挥使,你把大同前卫军田管得可好!”
张邦流似乎听出了弦外之音,回应道:“姜总兵,近年来天气不好,庄稼多年都歉收,耕种军田之人逃了不少,卑职这边的余粮也不多了!姜总兵,卑职还未好好款待,请入内一叙!”
姜瓖、赵天麟跟着张邦流进入,廖秋军带兵进入官署,把守各处。
进入正堂后,姜瓖开门见山道:“张指挥使,本将军今天有要事相商,把下边各千总、百总都叫来。”
人到齐了好办事,姜瓖要把本卫所有侵占军田的军官都处理了。
张邦流立即派人用快马传讯。
各千户所、百户所所虽距离不远,传讯后赶来亦需要时间,张邦流叫人泡好茶款待姜瓖。
张邦流道:“姜总兵今日突然前来,可是要粮食?卑职存粮的确没多少了,总兵查抄晋商,所获存粮不少,应当不缺粮。再说了,若是缺粮,没必要去赈济那些流民,把他们都赶走!”
姜瓖冷冷道:“张指挥使说得倒轻巧,若是不理那些流民,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去?”
张邦流有些惊愕,眼前这个高大俊朗的新任总兵,关心流民有点过度了。
他露出为难之色,说道:“姜总兵啊!若您需要粮食,卑职只能再挤出一点点,实在无能为力。”
姜瓖露出另外一副面孔,说道:“张指挥使,你、还有那些千户们手底下的军田不少,让百姓给你们耕种,你们都过得有滋有味啊!”
张邦流淡淡一笑,道:“总兵啊!这都是为了一口饭吃,除去给大同镇军粮,所剩无几,勉强让全家饿不着。”
姜瓖露出莫测高深的笑容,道:“军官侵占军田,那可是死罪。哎!这么多年来,居然没人好好管!”
这下,张邦流一时看不出姜瓖的意思,勉强挤出笑容,说道:“整个大明不都这样嘛!连朝廷都默认了!总兵若想要土地,大同府还有些小农户,想办法抢来便是!”
听着这些话,姜瓖皮笑肉不笑。
犯罪分子有着他们的逻辑,他们不会以危害他人为耻,只会以获得利益为乐。
姜瓖无奈一笑,喝下一口好茶,道:“张指挥使啊!你说了大实话,反正整个大明都这样,连朝廷都管不了,要不捞点好处,那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他替那些蛀虫、犯罪分子说出了心声。
原来姜瓖没有责怪的意思,张邦流轻松一笑。
姜瓖继续跟他交谈,套出不少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