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邦流问道:“姜总兵,到底是何大好事?”
他有些埋怨,刚才跟姜瓖谈论这么久,姜瓖居然一点都不透露,要等人员来齐后才宣布。
姜瓖笑着道:“诸位,你们手底下都有军田,让军户或佃户给你们耕种,如同那些地主一样,日子过得不错啊!”
总兵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军官们疑惑起来。
某千户道:“姜总兵,整个大明卫所当军官的不都这样,弄点军田让自己吃饱饭!”
某百户道:“我们在卫所当了官,就得要家人过上好日子。那些读书人当文官,日子比我们更好。”
许多人纷纷发言,按照他们的意思,这乃是理所当然。
很快,姜瓖脸色变了,换作一副严肃的面孔,重重地道:“你们的日子好过了!大明朝廷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那种军户日子更难过。”
军官们顿时大惊,姜瓖这是要干什么?
张邦流挤出一副笑容,说道:“姜总兵说笑了!说笑了!”
姜瓖瞪了他一眼,厉声道:“本将军可没说笑!”
众军官更是大惊。
姜瓖向众人厉声道:“你们非法侵占军田,严重损害了朝廷、害了本卫数千军户,其罪当杀!”
众军官无不震惊。
在正堂外的卫所士兵们同样听到这洪亮的声音,同样震惊了,敢情姜瓖带了这么多人来,就是特意来兴师问罪的。
正堂内,震惊中的众军官里,张邦流先反应过来,大声回应道:“姜总兵,你想要怎样?整个大明所有卫所都这样,为何特意来为难我们?”
姜瓖重重道:“正因为整个大明都这样,才让大明危机四伏!我不只是来为难你们,还要惩治你们这帮蛀虫!”
张邦流勃然变色,厉声回应:“姜瓖,你意欲何为?”
姜瓖大声宣布:“你们其罪当杀,本将军要将你们就地正法?”
顿时,正堂内外的士卒们,都把明晃晃的钢刀抽出,个个都杀气腾腾。
军官们惊恐起来,那些携带佩剑进入的军官慌忙抽出剑。
某指挥佥事惊呼道:“姜瓖,你疯了!”
某千户道:“若这样都要治罪,大明所有卫所都这样,凭什么只向我们问罪?”
张邦流道:“整个大明都这样,除非你能把全部卫所当官的都治罪。”
某百户道:“姜总兵,我们不知那得罪了你!求求你饶了我们!”
…………
某指挥同知凛然不惧,他走上一步,大声道:“姜总兵,我们与你无冤无仇,你却口口声声说我们有罪!整个大明的文官、卫所的军官,谁不为自己谋利?若照你这么说,整个大明一半以上当官的都该杀!我们大同前卫当官的,只不过是做了大家都做之事!若你连这样都要治罪,你就是与无数的人为敌,他们都不会放过你。老子在朝中可是有人的,若你敢动我,很快会有人惩治你!”
他既说出许多人觉得理所当然之事,又带有威胁,他在朝中的确有人,只是关系不够硬,之所以这么说,是希望能阻吓姜瓖。
甚至有些人觉得,姜瓖就是做做样子恐吓一下,可能是要捞点好处,怎么可能要把卫所军官都杀光,对于这种疯狂、不计后果之事,说出来谁也不会相信。
张邦流道:“姜总兵,和气生财,我们相信你不会做得罪人又对自己没好处之事!”
无论他们怎么说,动摇不了姜瓖的决心。
他抽出佩剑,指向数十个败类,厉声斥责道:“大明千疮百孔,百姓从贼,皆因饥饿,百姓饥饿,皆因无地可耕,得人心者得天下,你们知道什么是人心吗?人心就是粮食,就是源源不断的后备兵源,这就是为什么李自成可以输十次八次还能重来,而我姜瓖一次都输不起。”
姜瓖义正辞严,赵天麟、廖秋军等人听起来热血澎湃,说得太对了。
反观那些蛀虫们,对于这番话无动于衷,没有丝毫愧疚之色,
“你们都是害国之贼,我既然来了大同镇做这个总兵,大同一切违反大明律之人,我皆要惩治。”
他佩剑指向那指挥同知,大声道:“来人!把他就地正法!”
立即有四个士兵冲了上去,那指挥同知没有携带佩剑,当场被砍死。
天啦!还真的杀人了!
疯子!姜瓖是疯子!
军官们被吓得心惊胆战。许多人腿软跪下。
张邦流同样跪下了,跪着爬到姜瓖脚下,扯着姜瓖裤子哀求道:“总兵饶命!饶命啊!”
姜瓖对这个蛀虫十分厌恶,用力一踢,把张邦流踢倒在地。
“全部给我杀!”
随着姜瓖一声令下,士卒们冲向众军官。
绝望中的张邦流,惊恐得流出尿尿了!
很快,有士兵冲近,一刀将他宰了!
在正堂大门外,卫所士兵们听见了里面的打斗声、惨叫声,无不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