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百姓出身的顺军本来战斗力就极差,那些由明军降兵整编入军的顺军的家小又不在顺军控制范围之内,本来战意就不高。
这些兵马打顺风仗行,一旦遇上硬仗,他们色厉内荏的本性便流露出来,原本他们就是因为被刘宗敏强迫,才不得已冒着生命危险强攻青龙背的,在看到主将身亡后就下意识地恐慌起来,谁也不愿将小命丢在这里。
最初只有几个人往回跑,结果没多久便有百多人一起往回跑,这当中大半都是明军降兵,少数是稀里糊涂跟着一块跑的顺军精锐。
有逃跑的,就有坚持不退的,这些人皆是任继荣的亲信铁杆,都是跟随刘宗敏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积年老寇。
但是这些人对于这数万人的战场来说,简直是微不足道,因为逃跑的人数已经如同滚雪球般壮大了起来。
侄子生死不知,部下掉头就跑,左翼指挥的任继荣自然是怒不可遏,可在官军骑兵的压迫下他根本无法分身去弹压那帮溃兵,只能聚拢身边的人且战且退,以免被官军趁势一举突破。
“王帅,贼寇左翼溃退,末将愿率本部军马出击,定能重创刘宗敏主力,让李自成不敢小视我河南官军。”
发现顺军开始败退后,王忠和刘国能大喜过望,姜襄和高杰等人也是惊喜连连,这两人新投靖北军不久,正是急需战功之时,当下躬身请战。
“好,就由姜将军率本部紧随骑兵身后出击,驱赶溃军弹卷贼寇中军,高将军,尔率本部军马给老子死死缠住贼寇中军,本帅自统大军接应,刘将军青龙背右翼防线便交给你了。”
王忠虽说是个打杂和尚出身,但是战场上形势变化还是看的出来的,趁你病,要你命的道理他也是懂的。
“呜、呜、呜……!”
苍凉的牛角号不断悲鸣,靖北军催兵的鼓炮震天动地,无数的官军在顺军左翼溃败的情况下,跃出了青龙背上的防御工事,然后挥舞着刀矛,如同猛虎下山般,扑向了被官军骑兵冲的七零八落的顺军攻击队形。
“刘全,你随本将支援左翼,务必要隔绝左翼和中军的联系,把山东贼给赶回去,传令炮兵,在官军和我军的结合部无差别攻击,万不可让官军衔尾追击。”
战场上形势陡变,若是任继荣左路全线崩溃的话,很可能会造成连锁反应,导致自己的中军也出现大规模的溃败,那样的话,局势就不是刘宗敏所能控制的了,说不定此战自己就会大败,到那时,自己怎么面对李自成,怎么面对其余的农民军将领,十万大军居然被区区三万官军击败,自己还能在闯营诸将面前抬的起头来吗?
不得不说刘宗敏的战术素养在顺军中确实是数一数二的存在,面对靖北军突然的反击,刘宗敏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现在岗上的官军已经近乎全军压上,他们的目的很简单,就是驱溃兵冲阵,然后利用那帮丧了胆气的士兵,冲击自己主攻的中军。
刘宗敏的反应很快,四千余骑兵在接到号令后,就是一个个挥舞着马刀和骑枪,呼啸着向顺军左翼和中军的结合部冲去。
只不过他们的身前却是密密麻麻的人海,这些士卒在听到后方传来如雷的马蹄声后,下意识地想要向两边躲去,可是自己的前后左右却布满了自己的同伴,就是想让开都不能够,只得拼命地向两侧挤了过去,有些人因为情急,甚至对着身前的同伴们递出了刀子。
“敢有阻拦者,杀无赦。”
刘宗敏一骑当先,手中两丈长枪抡的如同风车一般,凡是挡在他身前的顺军士兵都被他无情地扫翻出去,有些倒霉的顺军根本没弄明白什么事情,就被紧随而来的顺军骑兵枭了首级。
用长枪捅、用大刀砍,顺军骑兵在刘宗敏的率领下硬是杀出了一条血路,在左翼顺军尚未完全溃败之前,彻底隔绝了顺军左翼和中军的联系。
刘宗敏双目通红,眼神中几欲滴出血来,被他砍杀的无一不是顺军五营兵中的精锐,但是自己却不得不杀,好好的一个攻坚战居然打成了一个防御战,也不知道这一战下来,自己要损失多少军马。
兵败如山倒,顺军左翼在姜襄部加入战场后,顿时崩溃,急于立功的王辅臣更是如同蛟龙入海,统领着本部骑兵在溃军中往来驰骋。
“降了、降了……!”
很多来不及逃跑的炮灰军不得不在靖北军的长刀前跪地求饶,那些因为有家小拖累的顺军精锐则是夺命狂奔,他们的目标正是倒卷着将旗往刘宗敏和郝摇旗将旗方向奔逃的任继荣。
“刘将军将令,凡冲击本阵者尽杀之。”
“刘将军将令,凡冲击本阵者尽杀之。”
好在顺军左翼距离中军不远,左翼后阵的顺军精锐因为有数量庞大的炮灰军阻截,还是逃到了刘宗敏的将旗前,可是他们面对的却是顺军骑兵无情的箭雨。
久经杀场的刘宗敏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万万不能有任何的妇人之仁,否则一旦溃军席卷中军,那这一仗,自己就真的败了。
最先逃到中路的顺军士兵遭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