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辅臣号称活吕布,自然不全是因为长相酷似吕布,而是因为骑战无双。
一千余骑兵在他的指挥下,一头扎进了顺军那密密麻麻的人流之中,王辅臣一马当先,仗着战马的冲击力,手中三丈长的骑枪如同蛟龙探海一般,或刺、或扫、或左右遮挡,身前几无一合之敌。
“嘭、嘭、嘭……!”
居高临下出击的骑兵,显然是正在埋头冲锋的顺军官兵无法阻挡的,在双方接触的那刻,就有数百人被战马撞飞,被骑枪捅穿,以至于正在左翼冲锋的顺军的攻击速度顿时停滞了下来。
王辅臣浑身浴血,仿若魔神,他的枪下已经倒毙了十余人,但这并没有影响他的冲击速度,他的目标正是在左路前排指挥的闯军悍将任学朝的大旗。
“快拦住他们,火铳手和弓箭手给老子射击。”
当然任继荣所部的顺军后队也不可能因为区区一千余官军骑兵的反击,就乱了方寸,在短暂的混乱后,就有顺军头目仓促之中组织了不少的火铳兵和弓箭手对着呼啸而来的官军骑兵疯狂地射击起来。
后方顺军的火炮首先轰鸣起来,密集的炮火将冲下山岗的骑兵扫倒了一片,倒地的战马随着巨大的惯性滚出十多步远,发出一阵阵凄凉鸣叫,倒地的战马不光带翻了数十个官军骑兵,同样令挡在身前的顺军士卒滚倒了一地。
紧接着顺军前队的火铳手们也开始集火射击,战场上到处硝烟弥漫,一枚枚铳子和箭矢带着死亡的呼啸,不停地穿透靖北军官军骑兵的身体。
只不过靖北军骑兵出击的时间太突然了,突然到任继荣和刘宗敏根本没有足够的时间组织防线,这导致了顺军的炮兵和远程兵只来得及攻击了两三轮。
王辅臣忍受着巨大的伤亡,以大无畏的勇气,疯狂地挥舞着手中的骑枪,不断地有顺军士兵被有马力加持的骑兵撞飞,一根根足有两丈长的马枪贯满了浑身的力道,猛烈无比地冲开了顺军的人海。
顺军前方攻岗的士兵遭到骑兵猛烈撞击的地方,就如一枚枚陨石投入波涛汹涌的大海一样,激起一股股涛天的巨浪。整个战场血腥漫漫,血雨纷飞。
许多顺军士卒被撞得倒飞出十数步,身上肋骨尽碎,口中狂喷鲜血。
在锥形阵完全冲入人海后,顺军的火炮手和火铳手,顿时失去了攻击目标,一个个皆是仿惶无措地看着汇入人海的官军骑兵。
一个又一个的顺军被狂飙突进的靖北军骑兵挑上半空,一个又一个顺军精锐被迅烈无比的骑枪穿透了身上的盔甲。
突入顺军中的骑兵甚至在王辅臣的指挥下分成了三股,在顺军那密密麻麻的人流中往来冲突。
“快摇旗,快摇旗,让儿郎们快拦住他们,拦住他们……。”
任学朝是任继荣的亲侄子,因为身材魁梧,练得一身好本领为任继荣所喜,便叫他做了顺军前营的一个头领,此次带他攻打河洛也盘算着让他立些功劳,好让任学朝在李自成面前露露脸,将来也好在新顺朝谋个一官半职,今天刘宗敏尽起主力攻岗,任继荣所部负责攻击青龙背左翼,这让任继荣看到了给任学朝立功的机会,在炮灰军填平了壕沟后,就让任学朝统领军中精锐跟在炮灰军身后攻山。
叔父的栽培之恩,让任学朝很是感激,因此在出击之后,他就是带着本部军马越过了炮灰军,冲到了最前面,眼看已方的长枪手几乎已经捅到了土岗上,可他万万没想到这个时候官军居然利用骑兵打起了反击,在看到数百个骑兵浑身浴血地冲向自己的将旗时,任继荣就是急的疯狂地嘶吼起来,他不想退后,他要给自己叔父组织兵马对付这股骑兵的时间。
“咔嚓……!”
一声清脆的木料断裂之声在任学朝的身后传来,顺军执旗手茫然地看着手中折断的旗杆,他只感觉一股大力袭来,手中挥舞的旗杆就断成了两段。
对面正率军突击的王辅臣却是轻收猿臂,将手中长弓挂到了身后一把抄起鞍轿旁的长枪,直挺挺地朝军旗折断的方向冲了过去。
打一开始,王辅臣就没有想过能凭千余骑兵突破这铺天盖地的顺军人海,他只想斩杀几个冲的太前的贼寇头目,好在王忠面前露露身手,毕竟马力不是无限的,一旦被顺军大队缠住,那可就陷入流寇的汪洋大海之中了,到时候就是他再武勇,也只能饮恨收场。
军旗一倒,失去了旗号引导的任学朝部顿时乱成了一团,除了任继朝的亲兵外,其余的的士卒一下子就好似失去了主心骨一般。
一方惊惧不堪,一方气势如虹,挡在任学朝身前的顺军官兵根本拦不住势如疯虎的官军骑兵。
在看到那些骑枪和马刀还在滴血的骑兵冲到身前的那刻,几乎所有人都没有了抵抗的意志,当然他们也来不及逃跑,只是下意识地举起了手中的刀矛。
“噗呲、噗呲……!”
一连串的长枪入肉声后,王辅臣率先在顺军人群中,杀出了一条血路,直挺着骑枪向任学朝飞撞了过来。
“贼将,好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