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道友不死贫道,刘宗敏指望着谷可成的骑兵来救他们,谷可成同样想着利用刘宗敏的中军摆脱紧追自己不放的王辅臣。
事实就是如此,在濒临绝境的时候,人最先想到的就是自己,利用刘宗敏的中军迟滞靖北军骑兵的追击速度,再利用已方骑兵的冲击力,杀出一条血路,逃回朱仙镇。
谷可成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同样他做到了,虽然本部的骑兵折损了大半,他还是带着五千余骑兵越过了刘宗敏的中军,滚滚的马蹄踏着无数同袍的尸体,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霍然转向,直奔朱仙镇大营而去。
已方骑兵抛弃了自己,甚至为了活命不惜攻击本阵,这令刘宗敏麾下的军马无比愤怒,在看到王辅臣骑兵冲上来的那刻,没有人想着再去替李自成卖命,而是成片成片地跪倒在靖北军骑兵面前。
已经陷入包围的刘宗敏和李过看到自己的部众被靖北军杀的毫无还手之力,心在不停的滴血。
投降的顺军不但但是那些裹挟的炮灰,也有很多是跟了他们多年的老兵,一些他们很看重的精锐老兵也纷纷向靖北军投降。
已方骑兵的溃逃和精锐部下成建制地投降,击垮了刘宗敏,这个时候他只觉的天旋地转,脑海中一片空白。
刘宗敏和李过的亲兵营一直围在他们的身边,这时,他们唯一能控制的也只有他们亲兵队了。
这些亲兵倒也忠心,哪怕四周的同伴越来越少,他们却仍紧紧围拢在自己主将的四周,眼神死死地盯着外围越来越近的官军,只是他们微微颤抖的双手和双腿昭示着他们的恐惧和不安。
在震天动地的“降者免死”呼喊声中,无数失去信心的顺军丢下武器选择投降,就是李自成的心腹爱将左光先也乖巧的带头跪地。
王光兴倒是为李自成尽了忠,被从右翼杀过来的高杰一铁棍砸成了肉饼。
早就脱了盔甲,趴在尸堆中装死的张能更是见机的快,一看官军给自己活路,顿时就爬了起来,嚷嚷着要向官军投降。
包围圈中只剩下刘宗敏和李过的亲兵营以及四千多李自成从陕西带过来的老兵。
四周的靖北军和降军如铁桶般将残余的顺军合围当中,一个接一个不肯投降的的顺军被斩杀当场。
面对死亡的威胁,刘宗敏的亲兵头领田彪终是提着刀颤抖着对刘宗敏和李过说道:“刘头领、李头领咱们冲不出去了,咱们真的冲不出去了.......要不咱们降了吧!”
田彪是刘宗敏在老家当铁匠时收的学徒,二人相交差不多有十五年了,名为主仆,实为兄弟,
听到自己的老兄弟说要向官军投降,刘宗敏苦笑一声,既没有责怪他,可也没有同意,只是捏紧了拳头,一动不动的望着四周围攻上来的靖北军和顺军降兵。
李过倒是神色松动,神色中带着几分期许和不甘,时而牙关紧紧咬住,时而抬头往朱仙镇顺军大营方向望去。
随着一阵又阵密集的火铳声和刀矛入肉的声响过后,还围拢在刘宗敏将旗下的顺军有倒了大半,有人是因为反抗被当场击杀,更多的是因为害怕,最终选择投降的。
刘宗敏和李过的亲兵队这时也开始有了死伤,这些人不可谓不忠勇,哪怕是刚才祈求刘宗敏投降的田彪都提着刀子的迫近的官军绞杀到了一起。
“刘兄弟,降了吧!丞相仁德如天,定然会恕了你的,以刘兄弟的悍勇,说不得丞相还能重用你。”
“李过,李自成不听宋军师之言,执意要北伐河洛,会战失败又第一个跑会大营,此前又为了私欲诱杀罗头领和贺头领,如此背信弃义之人,你一定要为他殉葬吗?”
围拢过来降将吴汝义、张能等人皆是一脸不忍地看向了神色惨然的刘宗敏和李过。
“呵呵,忠臣不事二主,李自成和咱虽是君臣,实为兄弟,背主求荣的勾当,你们做的出来,俺老刘做不出来,今日战败,有死而已。”
“……!”
张能等人也是顺军主要战将,被刘宗敏抢白了一句,脸上顿时一片通红,喏喏不敢再言。
“不肯降,那就全杀了。”
这是中原剿总总督王忠已经亲自带着亲兵杀进了围拢刘宗敏和李过的包围圈,靖北军虽然大胜,但是由于的俘虏实在太多,青龙背战场上也实在混乱,小规模的战斗还在继续,甚至还有一部分顺军骑兵被靖北军骑兵压在李自成的大营寨墙下,王忠根本不想为区区一个刘宗敏和李过浪费时间。
“王帅,刘宗敏和李过在流寇中威望甚高,仅次于李自成,若是能招降此二人,对咱们整合投降的流寇有百利而无一害。”
吴汝义很狗腿地凑到了王忠面前,他为人通透,知道王忠是李兴之的心腹,自己既然已经选择投降朝廷,那就要展现自己的价值,故此毫无廉耻将自己昨日的同僚们比成了贼寇。
“吴将军说的有理,可是刘宗敏和李自成外托君臣之名,实有兄弟之义,如何劝降得了?还是杀了他们,全其忠义,不过李过是李自成的亲侄,这个是要抓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