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军部下明军降兵众多,结果在顺军主力溃败后一大半全反正成了官军。
为防被“友军”误杀,刚刚反正降兵降将们也很识趣,见到靖北军和赵而狗的兵马过来就一个个高呼投降,然后就接过靖北军给予的队官旗,紧接着就围拢在军旗前替靖北军卖力攻击刘宗敏的中军。
战场上。
顺军的旗帜越来越少,靖北军的军旗越来越多,有不少没有拿到旗帜的顺军,索性割断身上的衣袖来区别自己和顺军的区别,见到靖北军杀到,就是高高举起光秃秃的臂膀,提着刀怪叫着扑向还在困兽犹斗的顺军。
靖北军本就降兵众多,刘国能、尚可喜、耿仲明加上新投的袁时中部都是降兵,加上李兴之有命令下来,所以对于这些战场反正的顺军兵将,靖北军将领们也是见怪不怪,索性就驱赶着投降的顺军猛冲猛打。
这会刘宗敏的中军已经和李过残军汇合到了一起,这些兵虽说多是李自成苦心编定的精兵,但是在如此崩乱的形势下,哪里还有拼死一战的勇气,又看到自己的周围大多都是往日的同袍,有不少机灵的立时就起了反正的心思。
最先投降的就是最外围的顺军兵将,不过他们摄于刘宗敏和李过平日的声威,并不敢对还在坚持的顺军倒戈相向,而是“扑通”跪倒在呼啸而来的降军面前。
起先是十几个人,然后就是数十人乃至上百人,最后是成千成千地跪倒于地。
“咱早就劝过闯王,告诉他朝廷的降军不可信,现在好了,全他娘的投降官军了。”
看着本阵顺军如同风吹麦浪般跪倒在战场上,刘宗敏就是气的破口大骂。
“刘叔事在紧急,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要不是踏地虎那狗日的反水,仗也不会打成这样,我看前面的旗号是一斗谷的骑兵,咱们还是先和他们合兵一处,说不得还能利用骑兵杀出一条血路。”
李过长叹一声,他和刘宗敏这个大老粗不同,幼年可是正儿八经念过五年私塾的,跟随李自成起义后,又读了不少兵书战策,知道此战战败的原因其实就是义军内部良莠不齐,李自成急于求成,但李自成到底是自己叔父,他怎敢顺着刘宗敏的话说李自成的是非。
“你说的也有道理,走,咱们先汇合一斗谷再说。”
事在急,不在缓,仗已经打成这个样子了,刘宗敏也知道再追究谁的责任,也是于事无补,趁着自己中军还能保持部分建制,杀出一条血路才是正理。
郝摇旗也在大骂,他到不是骂那些反正投明的降军,而是骂刘宗敏和李过,你们两个直娘贼,知道自己先开溜,让自己断后,他娘的半诸香不到的时间,自己部下就投了一半,看着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的叛军和官军,郝摇旗心中就一片冰凉。
“郝头领,要不咱们也跑吧,再不跑就没机会了。”
郝摇旗部将张琪恨恨地说道,兵败如山倒,这个时候还顾及什么将令的话,说不得立时就会被官军围住,到时候就是想走,恐怕都不可能了。
“他娘的,咱们走,刘宗敏能做初一,老子就能做十五。”
到了这刻,郝永忠这个闯军执旗手出身的顺军前营副将,还没生出背反李自成的心思,他只想脱离这该死的战场,甚至跑赢那个让自己断后的刘宗敏。
熟料他这一撤,他所部的顺军顿时大哗,直以为本阵战败了,一个个骇的四散奔逃,反而将郝摇旗和张琪的亲兵队冲的七零八落。
混乱中,侧翼的靖北军已经杀到了郝摇旗部跟前,这个时候靖北军也不能保持什么阵型了,只以队为单位在顺军人海中不停地往来穿插,那些火铳手也毫无顾忌地朝着只知道逃命的顺军放着火铳。
郝摇旗的运气非常不好,他的坐骑由于目标太大,被数枚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铳子击中,整个人还没来的及反应,就顺着战马的惯性重重地摔落于地,等他强撑着坐了起来的时候,又一队靖北军鸳鸯兵杀到了他的面前。
“我……!”
看着如狼似虎般狂飙突进的靖北军,郝摇旗很想说出什么有骨气的话来,可是冲到跟前的靖北军根本对他熟视无睹,而是一个个高举着手中的长矛和大刀向着张琪的军旗方向狂奔。
“这他娘的是怎么回事?”
郝摇旗脑子还有点晕晕的,坐在地上,茫然地看着从自己身边呼啸而过的靖北军。
“是郝永忠?”
正当郝摇旗不知道怎么回事的时候,又是一彪军马杀到了郝摇旗面前,领头的却是刚刚投降官军的马宝。
“马兄弟快救我。”
郝摇旗如同溺水的人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连声叫嚷起来。
“嘿嘿,郝兄弟,咱现在就来救你,儿郎们快给老子将他绑了,好向李丞相请功。”
“你……别绑……老子降了。”
郝摇旗看着眉飞色舞的马宝以及围拢过来的顺军欲哭无泪,他虽对李自成有几分忠心,但在这生死关头,最终还是选择了投降。
“快,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