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意伯且坐下说话。”
赵国公黄文昌大刺刺地往主位上一坐,又开口说道:“明人不说暗话,尔等在南都另立朝廷,本公身受陛下厚恩,怎可容尔等行此悖逆之事,正欲整顿军马,杀向江南。”
“赵国公,南都拥立桂王之事,本爵可是一无所知,前者返回江南乃是看顾家小,谁知道,钱谦益和马士英他们居然拥立桂王,图谋不轨,本爵此来,正是奉魏国公和保国公之命,与赵国公商议如何拨乱反正之事。”
刘孔诏是越发地对自己的先见之明感到庆幸,说什么来着,人家不打你就好了,还一个个叫嚣着要打人家,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立什么监国,现在好了,朝廷不打也要打了,诸位同僚莫怪,咱先把自个摘出去,先攀攀交情,至于东林那帮蠢货,还是自求多福吧。
“诚意伯,本爵也知道你和魏国公他们与燕王殿下有生意往来,所以抵达扬州后一直顿兵不前,就是等着魏国公的消息,可是你们居然背反朝廷,现在本爵即将兴兵,你们又把责任推到了东林党身上,你莫要以为本爵不知,魏国公可是掌着南直隶二十三万军马呢,没他支持,桂王能当这个监国?”
黄文昌依旧不依不饶,他也算做惯了生意,早些年在高阳,可是被李兴之那狗日的,着着实实敲诈了好几回,现在这些个身上富的流油的南都勋贵自己找上门来,不敲白不敲。
“唉……赵国公有所不知,南都造册的兵马虽有二十三万,可是这些年流寇横行,南直隶各处卫所早已荒废,如今能有两三万军马就算烧高香了,东林党勾结郑家,郑芝龙遣其弟郑鸿魁领战船三百,步兵万余进驻南都城外,史可法和马士英又笼络了刘良佐部万余军马,魏国公实在是压不住他们啊!咱听说黄兄是燕王的岳父,还请黄兄在燕王面前替咱美言几句。”
死道友不死贫道,刘孔诏打定主意,把脏水先泼到东林党那一帮人身上,打死了都不承认南都勋贵集团参与了拥立监国之事,说完后就是从袖袋中掏出了一叠银票,递到了黄文昌的面前。
“这……不好吧……唉,朝廷内关系错综复杂,本爵打通关节也需要银钱支应,权且收下,大家都是与国同休的勋贵,想来燕王殿下看在本爵的份上,还是会原谅魏国公的。”
黄文昌抬眼看去,那银票都是两千两一张的,随手一捏,估摸有五六十张,口中应了一声,不动声色地将银票拢入了袖袋。
“多谢黄兄斡旋,小弟代表南都勋贵多谢黄兄了,之事小弟还有一事相求,若是此事成了,小弟和魏国公愿奉上白银五……八十万两。”
见黄文昌收了银子,刘孔诏提着的心终于放下,收银子好啊,收了咱们的钱,你黄文昌总得给咱们办事吧,本来他和魏国公徐允爵等人商议,只要能保住家业,南都勋贵愿意拿出一百万两白银来打通关窍,刘孔诏看黄文昌见钱眼开的模样,就是计较起来,想着先贪个二十万两,好歹还能赚上一点。
“好说,好说,只要不过分,咱都能替燕王殿下做主。”
听到还有巨款,黄文昌当下大包大揽,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既得了银子,又得了城池,若是不答应,岂不是要天打雷劈。
刘孔诏叹道:“黄兄,你我心里都清楚,燕王殿下肯定是要再进一步了,到时候国号一改,咱们南都勋贵可就是前朝的勋贵了,当然我等也不想着这爵位能传下去,只求您上复燕王,能保有兄弟们部分家产,也好让子孙后代有个活路。”
“呃……这样吧!你们把你们的意思说出来,为兄替你们向殿下说说,况且你们先祖都是力战鞑虏的好汉,想来殿下念在郡主娘娘的情分上,也不会过分为难你们。”
看着面色惨然的刘孔诏,黄文昌顿时生出了兔死狐悲的心思,自己只是命好,傍上了燕王殿下的大腿,是以能身居高位,要不然恐怕早就被东虏杀死在高阳了。
“如此就多谢黄兄了!”
刘孔诏长揖倒地,他这是真心实意的,不光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自己的子孙后代,又从袖袋中掏出了一道条陈。
条陈很简单,也是他和南都勋贵共同议定的。
一是:保留宅院,不可伤害各家家小。
二是:各家保留三千亩土地。
三是:各家根据各自家产,保留七成的白银。
第四条:这三个条件,在破了南都后,需要李兴之以燕王名义明旨,明发天下,并亲自署名。
条陈上承诺,只要朝廷同意这四条,南都勋贵愿意配合靖北军拿下南都。
“就这?你们不是在登州制造局有干股吗?我倒是觉得你们可以以追加入股的形式,把家族捆绑在登州市舶司,这样燕王定然满意,说不得还能授封你们个爵位。”
黄文昌知道,李兴之对开海之事格外重视,自己到扬州后,根据朝廷新颁布的盐铁整改令,新收上来的的四百万两盐税,根本没运送京师,而是全部转运登州,说是要打造更多的盖伦战船,以及制造相应配置的火炮,如果南都勋贵集团将财产捐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