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徐先生可有定计?”
听到徐以显心中早有定计,李兴之不免对自己这个谋主又高看了几分。
“殿下,咱们拔除晋商,不光为我军筹集了大军出征的钱粮,而且还截断了东虏的补给之路,据臣估计,就凭辽东的储备,东虏最多坚持三四个月,故一旦张家口被我军占领的消息传到辽阳,多尔衮势必要出兵打粮。”
徐以显顿了一顿,又继续开口道:“臣所料不差的话,伪清必然是令朝鲜提供粮草,至于辽南和沈阳两地应该以兵马监视为主,在没有粮草补充的情况下,东虏绝不会贸然进兵,故我军下一步行动,应该遣偏师再上皮岛,切断东虏补给之路,当然宁远方面我军也要组织重兵,摆出随时可能东征的架势,逼迫东虏主动出战。”
“你是说和东虏打消耗战?这到是个好主意,去年松锦之战,东虏的物资储备就几乎消耗一空,咱们耗的起,多尔衮可耗不起。”
李兴之心中一动,徐以显的策略和自己不谋而合,也就是在宁远布置重兵集团,威胁东虏控制的锦州等地,吸引东虏主力,辽南的明军则出兵北上,攻盖州、海州、复州、耀州,迫使东虏分兵,再辅以水师精锐,进驻皮岛,切断鸭绿江和铁山之间的运输要道,如此数管齐下,东虏必然疲于奔命,一旦粮草耗尽,势必狗急跳墙,主动出击宁远,寻求和靖北军决战,而靖北军正可以逸待劳,一举歼灭东虏主力。
杨彪急问道:“大帅你要莫忘了李睿那边的三个镇,沈阳地处辽东腹心,去年冬天虽然山东运输过两批军粮,可如今天气转暖,东虏定然出兵沈阳,若长期对峙,我恐怕李睿撑不了多久啊!”
李兴之笑道:“杨兄弟,你且放心,我军三面出击,正是为了吸引东虏主力,李兄弟坐拥坚城,绝不会出事。”
“唉……李哥儿,我有个问题一直想要问你,就咱们两个人。”
杨彪叹了一声,对于李兴之留李睿守沈阳的事,这次回转开封后他前前后后向李兴之询问了几次。
可得到的回答,却令他有些不满,大帅非要说什么沈阳是伪清的国都,只要被已方控制,不光是政治上还是军事上对东虏都会是严重的打击。
合着您李大帅只要政治和军事意义,自己的老兄弟都能丢在东虏包围圈中,这也是杨彪请求金银美色的一个原因,因为他感觉随着李哥儿的地位越来越高,自己再见他的时候已经没有往日在高阳厮混的感觉了,而是感到又敬又怕。
“你们都退下……杨兄弟你随我去书房。”
看着自己的老兄弟提起了当年在高阳时的称呼,李兴之也是心头一热,挥手示意徐以显、李凤仙以及顾君恩等人下堂,转头招呼杨彪向侧门走去。
“等等俺……!”
李邦杰一愣,连忙提着狼牙棒跟了上去。
“你带人守在书房外,没有孤的口谕,任何人不得进来。”
杨彪是自己少年好友,也是最开始认自己为老大的兄弟,他今天这番做派,李兴之知道他必定有事纠结,故此连李邦杰都喝止在了门外。
书房内。
口含天宪的燕王李兴之和他最亲密的兄弟杨彪隔着书房内的五尺长的案几,四目对望,彼此却相顾无言。杨彪一句话也没说,只看着李兴之。
李兴之想说什么,但又迟疑了一下,没有开口,而是起身拿起一壶刚刚烧透的水壶,替杨彪将面前的茶盏添了半盏,又随手将自己的茶盏添满。
“李睿是我兄弟,他也是你的兄弟。”
隔着茶盏上冒出的热气,杨彪突然冒出了一句话。
“我知道……正因为他是我的兄弟,我才留他在沈阳,为了击败吃人的东虏,如果当时你在那,我也会留你,当然,没有人比我更想留在那里,但是我不能留,因为我还有你们,还有靖北军的基业。”
李兴之定定地看着杨彪,他知道杨彪的意思,对于留李睿在沈阳的问题,他不想解释,因为他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不做什么。
“兴哥儿,我一直很佩服你,不管是咱们当年在高阳厮混,还是一起劫了雷家堡,上山落草,甚至后面连续击败孙得功还有阿巴泰,仿佛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中,可偏偏滹沱河一战,随军的百姓还有钱粮全部折损一空,是,我和王兄弟当初是不认为东虏会有追兵,可您这么聪明的人会估计不到吗?陈武的斥候可一直在咱们身后。”
面对李兴之的目光,杨彪没有退缩,他本来没有想这么多,可自从李兴之留李睿守沈阳后,四年前那场大败的阴霾以及陈武为了自己身死的场景就不时萦绕在他的脑海中,每当午夜梦回,他都会想起陈武惨死在东虏长枪下的情景。
“我说你会信吗?”
李兴之眼神没有退缩,依旧定定地看着杨彪。
“只要你说,我就信。”
“那是陈武自已要求断后的,我阻止过,他不肯,而且是他亲自向我提议的,咱们带了那么多辎重物资还有万余男女老幼,没有一年半载根本不可能到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