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传庭和西安兵备道朱守谦等人商议后,认为潼关和武关为陕西门户,唇亡齿寒,二者失其一,西安以东必然无险可守,届时山东军必然挥师直扑省城,凭借陕西现有兵力定难抵挡山东军攻势,唯有集全陕之力坚守两关,如此才能抵御靖北军兵锋。
为了坚将士之心,孙传庭和朱守谦只得拼命以两关之险要,鼓舞秦军士气,又令西安知府郑大同紧急回转西安,向分封于西安的秦王朱存极求救,希望这个陕西的大明宗室能够拿出银子助饷。
此时靖北军前锋已至陕州,王忠又以中原剿总的名义多次致信镇守两关的贺人龙、郑嘉栋以及孙传庭等人进行招降,降书之中不光许以高官厚禄,而且以抗拒王师者当诛九族之罪相威胁。
无计可施的孙传庭和朱守谦也知道王忠这是挟天子以令诸侯,利用皇明正统的理法性,对自己麾下将士进行分化拉拢,但在这节骨眼上,他们只得采用怀柔的办法安抚军心。
为了迟滞靖北军的攻势,孙传庭只得采取缓兵之计,一边令人回书王忠,表示陕西将官同意接受朝廷号令,以麻痹朝廷征西大军,一边拼命加固城防,收拢潼关周左村镇的钱粮妄图做困兽之斗。
潼关,位于陕西省渭南潼关县北部,北临黄河,南依秦岭,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潼关扼守中原通往关中、西域的通道,战略位置极其重要,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素有“四镇之咽喉”、“百二重关”的美誉。
武关,古晋楚、秦楚国界出入之要津。地处陕西省商洛市丹凤县东武关河北岸,与函谷关、大散关和萧关合称“秦之四塞”。北依高峻的少习山,南濒险要,故孙传庭对守住两关还是抱有很大希望的,就是贺人龙、郑嘉栋等陕西诸将也是有一点信心的,皆认为只要有足够的钱粮,陕西军坚持半年左右当不是问题。
熟料,西安知府郑大同返回省城后,却在秦王朱存极那里吃了一个闭门羹,非但不肯提供钱粮与陕西秦军,反而以朝廷不允藩王干政为由,将郑大同驱赶出了王府。
“我等皆欲死战,他朱家嫡系血脉却不肯出一米一粟,岂不令将士们心寒?贺帅,如今武关的粮食只够月余用度,他朱家人都不珍惜他家的江山,我们外姓还给他拼命有何意义?”
武关守将陕西总兵郑嘉栋在得知秦藩不肯提供钱粮的消息后,气的不住地破口大骂。
高进库、陈康琪等贺部将佐也是愤愤不平地看着脸色阴沉的贺人龙。
“郑兄的意思是奉朝廷号令,开武关,放山东军入城?”
贺人龙踌躇良久,他之所以退守关中投靠孙传庭,一则是因为他自视甚高,不想投降贼寇出身的李兴之,二则是孙传庭对他有简拔之恩,不忍背叛旧主,可朱明皇室的吝啬,让他同样愤怒不已。
“武关能值的什么事?依末将之见,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莫如弃守武关,诈开潼关,放官军主力入陕,如此咱们也算是弃暗投明,将功折罪了。”
高进库脸上浮现出一丝决绝之色,你不仁,我不义,在他看来秦藩既然不拿出钱粮,那自己也犯不着替朱家江山尽忠。
“我知道你们的意思,奈何孙部院于我恩义深重,若我因为富贵而背弃他,岂不令人耻笑……!”
贺人龙还是有些犹豫,咱陕北人都是重情重义的汉子,背主求荣的事,别人做得,咱如何做得?
高进库再劝道:“贺帅,咱们诈潼关城,正是为救孙部院,若是他继续坚持抵抗,燕王可是有明旨诛杀九族的,您也不想孙部院从此绝后吧!”
“罢了……罢了,尔等既然都要奉朝廷号令,本帅再坚持,岂不枉送了众将士的性命。”
贺人龙知道,一旦秦藩不肯替陕西军提供钱粮的消息在军中传播开来,那军心士气就不是他能掌控的了,反复思量后,终于同意了高进库、郑嘉栋向官军输诚的建议。
投降还是有讲究的,一个是直接开关投降,这样做只能说是畏惧靖北军,临阵投降,另一种就是高进库所说诈开潼关城,这样做的意义就属于阵前起义,这两种投降手段,从性价比上来看,后者无疑优越了许多。
贺人龙也不是迂腐之辈,他认为武关背后就是商洛,若是自己一炮不发,就这样灰溜溜地撤回潼关的话,势必会引起孙传庭和朱守谦的警觉。
故此在决定投降的那刻,就下令封锁了关城,任何人都不许离开武关,又遣一力要求投降朝廷的高进库出关联络正在向武关进兵的靖北军。
永历元年五月二十二日,刘国能所部军马抵达武关城下,双方旋即展开大战,双方大战数场,武关东门炮声、铳声、喊杀声,直透云霄,但山东军炮火犀利,尤其所携带之红夷大炮尤为强悍,数日炮战下来,武关所装备之火炮已不足半数。
为了挽回颓势,二十七日,崇祯朝陕西总兵郑嘉栋亲自率军四千分别从富水关,白羊关出城欲一举袭营,重创靖北军。岂料山东军早就有备,炮铳齐鸣,马队杀出。四面八方喊杀震天,出城秦军猝不及防,惊惶败退,自相蹂践,兵员和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