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云,喝口水吧,”林媚儿在河边灌了一皮囊水递至杨牧云面前,“这河里的水真清。”
“喔,谢谢夫人。”杨牧云接过皮囊喝了一口水,递还给她,“真清凉,你也喝点儿。”
“我喝过了,”林媚儿看着那位骑兵千户命令骑兵们把马牵至河边饮马,说了一句,“这梁千户看起来年纪不大,在军中还是挺有威信的。”
这骑兵千户姓梁,叫梁达,祖上便在辽东从军,所以看起来不到三十岁年纪,便袭了祖荫,成了骑兵千户。此人生得浓眉大眼,身材较高,话虽不多,但看起来极其精干。
“很奇怪么?”杨牧云笑了笑,“世袭军职的不一定都是纨绔,这梁达虽然颇得部下拥护,可在总兵大人面前并不讨喜。”
“哦?何以见得?”
“如果曹总兵对其颇为重视的话,何以让他来护送我呢?”
林媚儿嗤的一笑,“你把自己看得太轻了吧?怎么说你也是兵部侍郎,堂堂朝廷大员,派人严加保护也是应该的。”
“真这样的话,就不会单单派一支千人骑兵了,”杨牧云说道:“这点儿人护送我去情状复杂的辽海卫,毕竟太单薄了些。”
“这可是你一再要求去的,并不是曹义逼着你去,”林媚儿埋怨道:“那个地方曹义已准备上书朝廷准备放弃了,可见有多么凶险。你为何坚执要去那儿呢?”
杨牧云微微一笑,“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我这个兵部侍郎一到辽东,便弃了一座卫所,有些无法向朝廷交待。”
“你还真认为皇上派你到辽东是主持大局来了么?”
杨牧云摇了摇头,“尽管如此,我也得尽一份职责,丢地失土,毕竟是不光彩的事。”
“那你准备依靠什么?梁达的那一千骑兵么?”林媚儿皱了皱眉,“你可想过,一旦遇见凶险,曹义是不会再派出一兵一卒的。”
“有你在我身边,我怕什么?”杨牧云握住她的手,凝望着她道:“有了危险,你还能撇下我不成?”
林媚儿心里觉得一甜,便不吭声了。
“梁千户,”杨牧云站起身,来到河边,向正在刷马的梁达问道:“这辽河能够徒涉而过么?”
“回大人,”梁达一拱手道:“现在并非汛期,河水尚浅,下官已派人仔细测量过,上游八百米处可以徒涉过河。”
“梁千户有心了,”杨牧云笑道:“不知梁千户可曾去过辽海卫?”
“不曾,”梁达道:“下官一直率兵屯驻在广宁附近,并未去过辽海卫。”
“那里的情况梁千户听说过么?”杨牧云又问:“为何曹总兵想向朝廷上书放弃辽海卫呢?”
“这......”梁达沉吟片刻,“下官也只是听说,具体情况并不了解,那辽海卫被众鞑子部落环绕,以前朝廷在辽东军力强大时,辽海卫是楔入鞑子诸部中的一支利箭,可是现在,随时有被吃掉的危险。”
“鞑子有这么猖狂么?敢明目张胆的攻击朝廷卫所?”
“杨大人不知道,”梁达侃侃而言,“正统十四年以前,鞑子对我朝廷怀着敬畏之心,虽偶有袭扰,但大体上还保持着相安无事的局面。可自土木堡之战后......”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他们都开始轻视朝廷,甚至几个部落还联合在一起进入到广宁附近。”
“唔......”杨牧云沉默了下去,土木堡之败带给朝廷不利的影响是深远的,别说草原各部,就连西南的苗人也开始作乱,朝廷发兵进剿,最后也不了了之。如果朝廷不能在北疆取得一场大胜的话,怕是难以震慑蒙古和女真各部的不臣之心。
“大人......”见杨牧云脸色变幻,梁达有些不安,小心的问道:“您怎么了?”
“唔,没什么,”杨牧云摆摆手,“等你们都休息好了,我们就上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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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师,金鱼胡同,金府。
“义父,你觉得怎样?”紫苏的一
对纤手轻轻揉捏着金英的肩和背,生怕力道过重引起他的不适。
“嗯......舒服,”金英呓语道:“你的手法真是越来越老道了。”
紫苏甜甜一笑,“要是义父喜欢的话,我就天天过来服侍义父。”
“行了,”金英眼角微微一扬,“你来我这里,是为了让咱家帮你的男人吧?”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义父,”紫苏叹道:“女儿想耍个小聪明的机会都没有。”
“得了,在咱家面前就不用拐弯抹角了,”金英从榻上起身披上衣服说道:“你去找贵妃娘娘岂不比到咱家这里更有用处?她一句话,可胜过咱家千句万句。”
“娘娘待在深宫,很难见上一面,”紫苏微摇螓首,“上次她帮了牧云一次,怎好再去麻烦她呢?”
“可咱家这边帮不了你什么,”金英说道:“你也知道,太后现在跟皇上之间虽说不上势同水火,但关系弄得挺僵,根本在皇上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