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一叶轻舟停在湖面之上。周遭远远的停着的两艘小艇,以及远处的岸边,十几个黑制服警觉地观望着。轻舟上头,吴建国与费东谷穿着清凉,脑袋上顶着硕大的斗笠这样,盘tuǐ坐着擎着鱼竿,有一句没一句地谈着什么。
“费老,您那生物柴油……现在不用盯着了吧?”吴建国轻笑着问道。
费东谷瞟了他一眼:“怎么?看我太清闲了,又想给我找点事儿做?”
作为穿越众当最为年长者,费老过了年已经十有二了。此前一直亲力亲为,忙活着自己那一摊子事儿。薇藻生物柴油这东西,听起来tǐng稀奇的,实际上设备与生产过程倒是简单的紧。只要有培育好的薇藻族群,按照其习xìng投放养料,剩下的大多是一般人能完成的。
打从去年开始,费老教导了俩还没毕业的大学生,而后陆续培训了一批工人,他就算闲暇下来了。一直到现在,费老早晨起来打打太极,爬爬山,教导教导自己孙nv与那俩大学生,有时候还邀着几个年岁差不多的老伙计游山玩水一通。年过huā甲,放在现代社会也到了退休颐养天年的时候了。
当然,费老也不是全然没事干。据说费东谷教授每天会chōu出四个小时,用来编撰书籍。一方面是对穿越众现存知识体系的鼠笼,另一方面,也想着把自己钻研了几十年的知识传承下去。
这么算下来,虽然明面上费老闲暇了下来,可实质上费老的工作依旧安排的满满当当。是以,一听出吴建国的弦外之音,费老立刻反驳道:“小吴啊,我今年都十二了。放到现代,也算是退休了吧?更何况我还没事找事给自己安排了一堆事儿,你可不能算计到我头上。”
“对对对,是这个道理。”吴建国先是点头,停顿了老半天,狡黠地补充了一句:“不过……如果我记得没错,好像还有退休返聘这个说法吧?”
话音刚落,只见费老立马收了鱼竿,起身就要走人,吴建国赶忙一把拉住,嘻皮笑脸地道:“诶?费老您别急啊,咱有话好好说。”
费老笑了:“说什么?你小子摆明车马要算计老头子,我要还跟这儿待着,岂不是坐以待毙?”
“言过了,过了。”吴建国先是板着脸,继而笑道:“没那么夸张,我只是考虑让您发挥余热罢了。”费老作势又要走,吴建国赶忙改口:“好好好,您别走,我不提了还不成么?”
“真不提了?”
“真不提了。”
费东谷‘嗯’了一声,指着吴建国的鼻子说:“丑话说前头,你要琢磨着拿我老头子当枪使,我可就立马走人。”而后缓缓坐下。
吴建国一脸的无奈:“行,全听您的。”他跟着费老落座,又架起了鱼竿,随即嘟囔了一嘴:“还真是……”
耳尖的费东谷一瞪眼:“你是不是想说人老成jīng?”
“没!绝对没有!”吴建国赶忙否认……虽然他心里头就是那么想的。“我就是觉着您对我太过提防了。这样,我说着,您听着,您要觉着哪句话说得不对,起身走人我绝不拦着。您看怎么样?”
费东谷点了点头:“可以……不过说话小点声,半天了我还没钓上来一条鱼呢。”
吴建国:“……”
过了半晌,费东谷疑huò地问:“你不是有话要说么?说啊?”
“您都把话堵死了,我还说什么?”吴建国苦笑一下,随即从身后的公包里chōu出一打件,递过去:“得,您还是自己看吧,免得钓不到鱼怪罪到我头上。我可担不了这罪过。”
疑huò着接过来,费老快速地翻阅着。开头几份还好说,不过是工业发展上的问题。这几份之后,政治倾向xìng就愈发明显了。而且越到后来,往往是一前一后的两份件,完全就是相左的意见。费东谷越看越揪心,眉头也渐渐紧锁起来。过了十来分钟,费东谷放下件,长出一口气,久久无语。
那头,一直拿余光盯着费老的老吴,随即开口诉苦:“问题很严重啊。过了初期的艰难,生活稳定了,这人心就开始思变。有的想往左,有的想往右。有的觉着留在原地就好,有的一mén心思向前。还真应了那句话,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啊。”
“是有些问题。”费东谷先是赞同地说道,而后口风一转:“但没那么严重。有不同意见很好,道理不辨不明嘛。大家都把自己的意见摆出来,当面锣对面鼓,谁的话有道理谁就能站住脚。难不成你还想着统一思想?”费老的话语里带着些许嘲讽。对于老吴这个官僚,费老向来是不吝于用恶意揣测。国是个官本位的社会,几千年了一直到现代社会,大部分官僚们从来都是想着代天牧民。哪怕嘴上喊着公仆的口号。
而官僚们最喜欢的就是老百姓统一思想,统一之后跟自己想的一样,天下太平了。
吴建国被噎得气闷,翻着白眼说:“费老,做人要厚道。”
费老乐了:“你最近是不是重温葛优的片子了?这么一会儿都两句台词了。”
吴建国没搭这个茬,而是转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