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是不可以收买的,他余汉谋自然也是,他刚才冷脸有矜持的原因,但更是因为黑神军出的价太低了。
现在,黄绍竑这么一说,余汉谋明白,如果这是真的,那黑神军给他开的价不是低,而是高,太高了,是他根本无法想像的高。
“富不过三代”、“君子之泽,五世而斩”,这两句话说的都是一个意思。今天起高楼,明天楼塌了,这种事儿别说听,余汉谋就是见,也见的太多了。
如果黑神军的承诺为真,那他的子孙不敢说永无贫困之忧,至少他闭眼的时候可以放心而去。
余汉谋明白,黑神军这不仅仅是经济上的承诺,也必然是政治上的承诺,否则,这件事儿的意义就大减了。
黄绍竑又道:“幄奇兄,将来我们的孩子不论做什么,也不论我们在不在了,都会得到适当的照应。”
余汉谋身子一震,他问道:“季宽,你的意思……”
点了点头,黄绍竑道:“这会成为一个圈子。”
果然!
这个基金必定包含了各方势力的顶尖人物,由这些人的后代组成的这个圈子,对任何人而言都是万金难求的。
不,不是万金难求,而是多少钱也买不到的。
余汉谋知道他无法拒绝,千万分地舍不得,但问题是黑神军的条件,黑神军要他做什么?
不知不觉琢磨了半天,余汉谋道:“季宽,黑神军要我做什么?只有能做的,我一定尽力。”
黄绍竑心里暗笑,余汉谋这话说的大失水准:既然无法拒绝,那就要按黑神军的要求做,没什么能不能做的;如果能够拒绝,那这话说的就是多余。
不过,也难怪,黑神军许下的利益太重,重到余汉谋无论如何也舍不得,但黑神军的要求要是威胁到了他在广东的地位,余汉谋一时间怕也难以决断。
黄绍竑心里叹了口气,他叹气不是叹别的,就是叹气,为黑神军不可思议的厉害而叹气,也为黑神军的对手蒋介石而叹气。
黄绍竑清楚地记得当周恩来告知了他这个计划之后,他就再无一丝异心,铁了心跟着黑神军干到底了。
这一是因为黑神军的抱负对国家民族有益,有大益,但更主要的还是因为他毫不怀疑,黑神军必定成功,没有人可以阻挡黑神军前进的脚步。
余汉谋就是个例子。
黑神军这个收买计划,之所以厉害,除了相关各人的利益太重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可能更加重要,那就是心,人心。
各省自治,让很多人整天跟过年似的兴奋,但等到这股劲一过,很多人就会意识到这有一个极其严重的后果要他们以及他们的子孙一同来承受。
自治,同时也是画地为牢,把他们以及他们子孙都封在了一个小天地里,很难走得出去。
中国,凡是有所成的读书人眼望的大都是天下。
有没有能力走出去是一回事儿,让不让走出去是另一回儿事儿,所以,黑神军许下的利益和胸怀天下的心理加在一起,对他、李宗仁、白崇禧和余汉谋这些人来说,黑神军的抱负他们必定会全力支持。
黄绍竑道:“幄奇兄,黑神军想做的事儿对你有百利而无一害。”
余汉谋脸一红,他也意识到了刚才的话儿跌份儿,但现在顾不得了,急忙问道:“季宽,这话怎么说?”
黄绍竑道:“幄奇兄,要与列强争雄,长远而言,中央政斧不能总是像现在这样虚位,将来必定要在中央政斧和各省自治之间达成一个平衡,实现国家实质统一。”
余汉谋点了点头,道:“季宽,这我当然不反对,但问题是这个平衡怎么找?又怎么实现?”
黄绍竑道:“启动国家实质统一的进程,韩先生的估计是至少也得在十年之后。”
黄绍竑这话一说完,余汉谋全身的汗毛孔都开了,那叫一个舒服!
广东和燕京相距万里,隔着千山万水,他接受了黑神军的利益,而黑神军要他做的事儿,唯一对他有真危险的就是推动国家实质统一从而触怒某些人。
余汉谋彻底放松了,他问道:“季宽,黑神军到底需要我做什么?”
沉吟片刻,黄绍竑道:“幄奇兄,黑神军的势力要进入广东。”
余汉谋楞了一下,问道:“季宽,这是什么意思?”
黄绍竑道:“黑神军要在广东投钱,做生意。”
这没有任何问题,余汉谋松了口气。
还是那句话,广东和燕京相距太远,这一点决定了很多事情,所以,黑神军在广东的势力多大都不怕,而且越大,对他就越有利。
大事儿完了,余汉谋又想到了眼前的头疼事儿,黄绍竑刚才说黑神军帮他解决,要怎么解决?
顿了顿,余汉谋问道:“季宽,眼前的事儿怎么办?”
黄绍竑道:“幄奇兄,即便国家实现实质统一,但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我们的国力相比列强还是会有很大差距,所以,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