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戒线有两道,贱民进入第一道警戒线,暴揍,然后送矿山,干到死为止;进入第二道警戒线,当场格杀。
农大海进了第二道警戒线。
蹬农大海这一脚的力道不轻不重,没让农大海就地爬下,又让他收不住脚,直奔华丽的马车冲过去。
与此同时,一颗土制手榴弹从人群中飞了出来,落到街心,轰的一声,爆炸了。
这么多贵人出行,警戒自是森严,所以,农大海刚一露头就被爆头,扑倒在地,死的不能再死了。
大街上登时就炸窝了,人们四散奔逃,不过,也有没逃的。
这会儿,贵人们没事儿,负责警卫的心也就踏实了,于是,从当场格杀变成了抓人查办,揪出幕后凶手。
农大海虽然是贱民,但同时又是豪强,农家在河内北面的北宁很有些势力。农大海到河内来散心,身后还跟着俩家丁兼保镖。
这俩家丁见少爷脑袋开花了,就全都傻了,只是有一位被人群裹挟着,远离了凶案现场。
――――凡是豪强都会做些不法的买卖,不做不法的买卖你就不是豪强,也根本成不了豪强。
农家是豪强,农家做不法的买卖。
不法的买卖有很多,贩毒和贩卖人口是最暴利的两种买卖。这两种,农家都做,而且规模都还不小。
农家提供货物,鸦片和年轻的女人。
这类生意有两条线,一条是云南,一条是广西,农家只做云南这条线。
今天是客人上门的曰子。
越南这方面的豪强势力不行,所以,送货取货都是云南那方面负责,他们只负责把己方的货物准备好就成。
这年月,兵荒马乱的,跑单帮风险大,利润也不高,所以,云南方面的各路人马合伙跑这条线。
这种买卖,交易不用钱,货换货,这对双方都有利。
照例,客人上门,农家摆宴招待客人。
农家只是一站,和农家的交易量只占总交易量的十分之一,但就是这十分之一,也是最大头的,所以,农家是总据点,云南方面运来的货物都存在农家。
农家的家主农世强陪着云南来的马帮大把头段恒海喝酒喝的正在兴头上。
农世强喜欢喝酒,喜欢喝烈酒,但越南自己酿的酒很淡,农世强喝的烈酒都是从中国运来的。
这次,段恒海够意思,拿出五瓶茅台在酒桌上开怀畅饮。
茅台酒很贵,即便以农世强的身家,茅台也不是他想喝就能喝的,所以,这回逮着了,那就必定要喝个痛快。
桌上美酒佳肴,阶下美人曼舞,大家伙正嗨的当儿,一人跟头把式地撞了进来。
“老爷,不好了!”
农世强吓了一跳,及至看清呼天抢地的人是跟着儿子去河内的阿武,原本已经很是蒙登的醉眼立刻清醒。
腾地一声,农世强站起身来,两步走到阿武面前,一把揪住阿武的脖领子把阿武拽了起来,厉声问道:“少爷呢?!”
“少爷,死了!”阿武咧嘴哭道。
农世强身子一载歪,差的跌倒,等站稳了身子,眼角瞪裂,问道:“少爷怎么死的?”
“是让法国人给打死的……”
农世强女人无数,但就农大海这一个儿子,爱如珍宝,如果是被其他人打死,那自是不死不休,但法国人……农世强不是一个人,不是一家子,而是一个大家族,里里外外好几百口子呢,即便他舍得,别人也不会容他这么做。
院子里很静。
这时,大把头段恒海走过来,盯着阿武问了几句,然后站起身来,对手下人厉声吩咐道:“快,立刻把货物运走!”
不用段恒海说,段恒海问阿武的话他都听见了,农世强意识到了危险,其他人也意识到了危险。
在座的,不仅是农家的人和马帮的,还有本地其他的豪强。这会儿,都反应过来,其他的豪强马上就要开溜。
突然,农世强咕咚一声,跪在了段恒海面前。
段恒海一惊,后退两步,这才问道:“农老弟,你这是干什么?”
农世强道:“段大哥,农家遭逢大祸,世强恳请大哥救命!”
这时,农家的不少人也明白了农世强的意思,他们也纷纷跪在了段恒海面前。
别的事儿还好说,可以花钱运动,但涉嫌谋杀总督夫人和法国总统的女儿,这个罪名农家是无论如何也担不起的。
不逃,农家人全都得死,但要逃,往哪儿逃?毫无疑问,只有去中国。
但是,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农家这么多人,不是想逃就能逃的,法国人必定马上就得来。
现在,唯一能救他们命的,只有段恒海。
从云南到这儿,山高林密,极不太平,段恒海率领的马帮武力极其强横,只有段恒海答应救他们,农家才有一线生机。
“段大哥……”农世强开始许好处。
神色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