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叫海丝特?克劳莱。
第二天晚上,弗朗索瓦跟海丝特?克劳莱一起坐火车。
第三天晚上,弗朗索瓦一夜没回家,直到次曰上午十点以后才露面,身上散发出一股淡淡的幽香。
兹维像狗一样,鼻子贴在弗朗索瓦身上嗅着,俩眼艳羡的瓦蓝瓦蓝的。
小厄尼尔已经来了,让小厄尼尔看报摊,弗朗索瓦带着兹维去了位于四十二街的《纽约时报》的办事处。
大楼很高,进来之后,他们乘电梯来到报社经理部所在的那一层楼。
“你在这儿等我,”出了电梯,弗朗索瓦对兹维道。
“我不能把摊子撂给小厄尔尼。我很不放心,万一那三个狗娘养的再来怎么
办?……”
“他们不会再来了。”
兹维坐下来,置身于那些打扮得漂亮大方的女秘书中间只觉得浑身不自在,他看着弗朗索瓦打她们旁边经过,她们中多数抬起头来,被这个大块头极其缓慢的、俨然有帝王气派的步态所吸引,也被他那双眼睛所吸引。
海丝特?克劳莱就在这儿工作,她坐在办公室里一扇包上软垫料的大门旁,门后面则是至为神圣的地方。
弗朗索瓦开始对她说话,起初她坚决摇头,在长得没完没了的几分钟内,她始终不答应,而她负责处理的人来人往和电话铃声不时打断他们的交谈。
每一次这样的干扰过后,她又继续跟弗朗索瓦打交道,弗朗索瓦始终笑盈盈的,象妖精一样迷人,大概在反复陈述自己的理由。
临了,她还是屈服了,就象不久以前的一次那样,她和弗朗索瓦相视而笑,海丝特摇摇头,现出不敢相信自己的神情,仿佛在说:你能叫我什么都干得出来……
弗朗索瓦回来坐在兹维身旁,用波兰语对他说:“有门儿,她答应在两次跟别人约定的会晤之间把咱们塞进去,不过还得等一会儿。”
“把咱们塞进哪儿去?”
“去见大人物。”
“干什么?弗朗索瓦,看在上帝的份上,告诉我,”兹维张皇失措地问道。
“我已经向你解释过了。”
“你是解释过,但我不明白。”
弗朗索瓦笑了起来,道:“你让我一个人谈就是了,你信得过我吗,兹维?”
“当然信得过。”兹维十分真诚地道:“我当然信得过你。”
他们差不多等了两个钟头,期间有许多男男女女在他们面前来来往往,其中有几个看到这样两个穿蓝色劳动衬衫的人坐在世上最强大的报界巨头之一的候见室,不禁用诧异的目光打量着他们。
最后,海丝特?克劳莱向他们做了个手势,他们站起来走了过去。
在门口,海丝特?克劳莱作最后一次低语:“我真的疯了,你这个坏东西,怎么能让我干出这种事来?”
海丝特?克劳莱是带着甜蜜的微笑说的,她甚至找到机会轻轻抚摩弗朗索瓦的手。
大人物果然是大人物,光办公室的面积就超过两百平,办公桌长了下足有五米,坐在办公桌后的大人物身量比弗朗索瓦小不了多少。
看着站在面前的两个劳动人民,大人物的眼中露出了笑意,觉得很有意思。
看着对面的大人物,弗朗索瓦从容不迫地说道:“我知道,你的时间是非常宝贵的。我的来意是谈一谈我的一个设想,这个设想能使你发行的报纸的费用节约百分之五,把运送这些报纸的速度提高百分之十五,还可以把曼哈顿岛南区全部三百一十二个销售点的销售量扩大百分之十八至二十,而这还仅仅是指目前而言。我的设想同样可以用在你的其他领域,这就是我的来意,现在你可以把我撵出去,如果你想要这样做的话。”
这一刻,弗朗索瓦的眼睛亮极了,把一身的劳动衫完全淹没了。
大人物没有把他们撵出去,问道:“小伙子,说说你的计划。”
弗朗索瓦把计划告诉了大人物,大人物静静地听着。
弗朗索瓦说完,大人物看着弗朗索瓦,问道:“你是什么人?”
弗朗索瓦道:“我叫安东-贝克。”
“德国人?”
“瑞士人。”
想了想,大人物道:“要是我同意这样干,我是不是将跟你打交道?”
“不是跟我本人,而是跟齐布尔斯基先生所代表的公司打交道,他是这家公司的首任总经理。”
接着,弗朗索瓦立刻用波兰语道:“兹维,请不要开口。如果我的右手示意,你就说‘是’;如果我的左手示意,你就说‘不’。”
大人物望着兹维,问道:“齐布尔斯基先生,你的公司已经把曼哈顿岛南区的三百一十二名报贩联合起来了?”
“是的,”兹维说道,同时在心里拼命反复提醒自己:右手要说“是”,左手要说“不”。右手“是”,左手“不”,右手“是”,左手“不”……
“报贩们果真都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