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两百余里路。
为了确保能够按时抵达目的地并且有余力展开军事行动,所有人,都抛弃了用于个人防护的甲胄,哪怕给山地部队特别打制的这种甲胄全重也不过十余斤而已,但在葛彩看来,她宁愿多带上几枚手雷。
不方便行动的所有重武器,长兵器统统被摒弃,这支千余人的队伍,除了手雷、弩弓、短匕、横刀、钩绳之外,基本上就没有什么别的武器了。
如此高强度的行军,对于其他任何一支队伍而言,都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即便是这支经过特别训练的队伍,在抵达预定的目的地之后,一个个也都疲累不已。
他们不能走官道,一路之上,完全是从人迹罕至的崇山峻峻之间翻越,还得在行军的途中避开敌人的哨所、军寨、卡点,所幸的是,内卫在事先已经将所需要经过的道路全都勘测了一遍,这使得他们少走了许多弯路。
秦疤子拎了一条黑蛇走到了靠在一个树桩之上休息的葛彩身边,笑道:“足足两斤多,鲜得很。”
葛彩点了点头。
秦疤子随手便拧掉了蛇头,然后从断口处抓住蛇皮,哧拉一声,已是将蛇皮褪了下来,这才拔出腰间短匕,斩下了一截蛇身,递给了葛彩。
一边将蛇肉塞进嘴里嚼着,一边站了起来,巡视着周遭的士兵。
士兵们的确是累得狠了,能躺着的,就不坐着,能坐着的,就不站着,即便是看到两位长官过来,他们也只是转了转眼珠子而已。
该睡的睡,该吃的吃,该喝的喝。
这些人现在吃的东西,一般人看了,基本上都会大吐特吐一番。
什么虫子蚯蚓啥的,基本还算是正常的,其中一个家伙在哪里剥一支癞蛤蟆,便是葛彩的嘴角也微微抽搐了一下。
葛彩在军官学校之中专门学习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山地作战,也特别接受了一段时间的野外生存训练,但像这个样子的搞法,她还真是没有碰到过。要不是她的神经异常坚韧,而且是从尸山血海之中爬出来的,看到这一幕,只怕要当场吐出来。
“这样高强度的行军,士兵的耐受力能不能承受?”葛彩低声问道:“你们平时的训练,能达到这个强度吗?”
“差不多!”秦疤子坦然道:“休息一段时间,他们应当就能恢复过来。不会耽误今天晚上的作战。”
葛彩不再言语,与秦疤子一起到了一处高点之上,两人举起了望远镜,看向对面山上的那一片连绵的寨子。
那里,便是他们今天晚上的目标,高凉寨。
“与内卫打探回来的情报一致,三边设有军寨卫护,沿途戒备森严,想从正面攻击的难度极大,唯一可以突破的,便只有西面的那一处陡崖。”葛彩道。“从哪里杀进去,直捣腹心,然后从正面杀出去。”
“攀登这样的崖壁对我们来说,丝毫不成问题。”秦疤子打量了一下葛彩,换成是以前的葛彩,那个体重绝对没有绳索能承受,不过现在嘛,葛彩看起来虽然还是很壮,但却已是有天壤之别了。
“不用看我,我没有问题。”葛彩瞥了他一眼,道。
秦疤子微微一笑,脑子中却想起了过往,瘦小精悍的刘元与体形庞大的葛彩走在军营之中形成的反差极为强烈的对比。
往事已矣!
秦疤子的眼眶有些湿润了。
“现在就等内卫方面确认钱守义还在高凉寨了,如果不在,我们的攻击就毫无意义。”葛彩放下了望远镜,道。
秦疤子点了点头。“从我们这里下山,再到那边预计的攻击地点,大约需要一个时辰,所以我们二更时候出发,三更时候抵达,大约半个时辰之后展开攻击。要力争在天亮之前完成斩首任务,然后突围而出,一旦天亮之后还没有完成任务,就可能要功亏一篑了。”
“现在的天气亮得比较早,这一点要考虑进去。”葛彩道。
“考虑到了。嫂子,现在还有一段时间,你好好地休息一下,内卫哪边的情况我来盯着。”秦疤子道。
葛彩道:“行,疤子,到时候钱守义,留给我。”
秦疤子皱了皱眉,还是点了点头:“我晓得了,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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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凉寨,刁柱子一只手提着一桶子杂面窝窝头,另一只手提了一大桶凉茶水,气喘吁吁地爬上了崖顶。
“兄弟们,宵夜了宵夜了。”将窝窝头和凉茶水都放在了棚子前头的平地之上,他放开喉咙叫了起来。
散布在崖顶的十几个士兵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看了看窝窝头和凉茶,人人脸上都露出了厌恶的神色。
“刁柱子,这都好多天了,怎么还是窝窝头配凉茶,就没得一点扎实的菜么?天天在这里让蚊子叮,他娘的一下雨便成落汤鸡,这么辛苦的活就尽着咱们兄弟折腾了吗?”
“哎哟我的哥呢,您这话可怎么也跟我说不着啊!”刁柱子陪笑着说:“我不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