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彩站在崖顶之上,看着下方灯火璀璨的高凉寨子。
在这里,对下面的情况,已经是一览无余了。
虽然已经是三更时分了,但寨子里依然是灯火通明,无数的车马来来往往,从各处掠夺征集来的粮食,还在往这里汇集,各道路卡口之上,戒备森严。即便是往悬崖的这条路上,也有一个卡子。
“这个卡口一共有一个伙,五十人驻守。”此刻的刁柱子,早就没有了先前的憨厚之相,反而是一脸的精明之色,站在葛彩的身边,低声介绍道:“钱守义的位置在寨子的最核心处,就是我们这里能看到的那个两层高的石堡,他随身的卫队大约有一百余人。”
“不是很好打!”秦疤子皱着眉头道:“寨子太小了,我们不可能无声无息地拿下那个卡口,一旦动手,必然惊动四周,到时候四面的敌人都会围上来,石堡那里只消稍作抵抗,我们便会陷入对手合围当中。里面的敌人总数上有变化吗?”
“有!”刁柱子肯定的点点头:“如今在外面征集粮草以及各类物资的人已经在渐次返回,现在寨子里大约已经有近三千人了。”
“咱们一千人,对上他们三千人,虽然不怕,或者还能战而胜之,但问题是,钱守义可能会闻迅而逃了,一旦让他逃走,可就不好追了。”秦疤子有些恼火地抠着脸上一块凸起的疤痕。
葛彩沉默半晌,才道:“刁柱子,除了这个卡口,还有其他的路可以靠近这个石堡吗?”
刁柱子想了想,道:“有,不过大部队想要进去不可能,少数几个人还是可以钻进去的。进去之后能够躲藏的地方也不多,我能想到的,也就是伙房哪边,最多可以藏下十个人。”
“够了!”葛彩点了点头。“疤子!”
秦疤子转头看向葛彩。
“我带十个人,跟柱子潜入进去,埋伏在内里。”葛彩道:“你率主力夺取卡口,然后向内进攻。”
葛彩一说,秦疤子便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外面一动,必然惊动整个寨子,此时四面的敌人都要向这里汇合,即便是钱守义,也会出现。如果钱守义胆子大一点,看到敌人人数不多,指不定还会亲自前来指挥,就算他胆子小,发现有敌来袭,准备溜之大吉,但只要他出了那个石堡,便有可乘之机。葛彩的意思,就是要潜去躲藏在暗处,等到钱守义一现实,便发动突然袭击,一举斩杀。
“我们两个换一下位置!”秦疤子道。
别看外面的部队动手之后会面临着数倍于己的敌人攻击,但以这支山地部队的装备和战斗力,还真不会怕了他们。反而是进入到内里的人,不管得手与否,都会陷入重重包围当中,猛虎难敌群狼,事情可就难说了。
“早先跟你说了,钱守义是我的。”葛彩不容置疑地道:“选九个人,跟我一起进去。刁柱子,从这里抵达你所说的藏身地点,需要多久?”
“一柱香功夫。”
“好,两柱香功夫后,疤子你这里发动进攻!”葛彩道。
看着葛彩十人跟着刁柱子消失在夜色之中,秦疤子转过身来,招了招手,十来名军官便聚拢在他的跟前。
“第一哨负责拿下卡口,这样的情况之下,不惊动敌人是不可能的,但速度一定要快。”秦疤子道:“拿下卡口之后,我率领第二哨第三哨会一直向内里突进,其他各哨,迅速抢占有利路口,屋脊等,阻截敌人来援。”秦疤子道。
“第一哨守好这条路,一旦得手,我们依然会沿着这条道路后撤。”
“遵命!”十余人低声道。
秦疤子看着诸人,道:“这里所有人,都是来自于曾经的右千牛卫,钱守义是我们右千牛卫不共戴天的死敌,不杀了他,战死在湘潭株州的万余兄弟不会瞑目,诸位,为了死难的兄弟们,杀敌!”
“杀敌!”
“开始行动!”秦疤子一挥手,众人迅速地散开,片刻之后,第一哨率沿着崖顶向着山下摸去。
哨卡不过是一幢茅草屋子,但却是后山通往高凉寨的唯一道路,门前的平地之上,数支火把将方圆丈余照得透亮,门前几十名士兵有的在聊着天,有的拄着长枪在打嗑睡,有的干脆四仰八叉地躺在一边的石板之上,屋子里很闷热,蚊虫也多,倒不如外面来得凉爽。
黑暗之中,一支支的弩弓抬了起来,哨长曾亮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手持弩,一手持刀,回望了一眼身后的军士,右腿猛然发力,犹如一只野豹般窜了出去。
前面,无遮无挡,数十步的距离,他们必须要用最快的速度冲过去。
“什么人?”几十人的快速冲击,在这样的环境之下,动静想小也不可能。他们出动的一霎那,便已经惊动了那些在屋外纳凉的军士。
喝问声中,曾亮已经跑过了一半的距离。
然后,他抬起了弩弓。
钱部士卒是万万没有想到会有大股的敌人从崖顶之上下来,原本以为在这里设置一个哨卡,不过是虚应故事罢了。
一时之间的错愕,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