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派战事结束,送杜鑫远等人离开,朱洪章把李培谦等将单独叫进自己的公署,这里本来是悟德寺大殿之前的西厢房、如今给张运兰安排作为了他一军统帅的指挥部,"杜鑫远的话你们都听见了?"
"听见了。"李登螭说道,"老西儿真不是玩意,居然还要分兵随同我们前往,这不是摆明了瞧不起我们吗?简直是操蛋!"
李濂微笑摇头,"这也怪不得人家,"他说,"晋鲁两省的士兵都是实打实的军功,我们却连一次战斗都没有进行过,唯一有的,还是胡大毛属下的赵永丰,那也算是打仗吗?开了几枪,全酒田城都弃械投降了。"
"仲良说的是,做军人的,说那么多都没有用,还是得靠军功、靠在战场上杀敌多少来说话。这一次,我派你们几个人到平田三地去,就是要他们看看,我关外三省的绿营弟兄,绝不是吃素的!"朱洪章眉头紧锁,双目放光,"我可告诉你们,谁要是丢了我的人,让张运兰有了说怪话的本钱,我认得他,军法可不认得!到时候,莫怪老夫无情。"
众人自然奉命唯谨,李濂又问道,"大帅,总不能就让张运兰骑在大帅身上拉屎啊,您是皇上钦封的北路军统帅,李少荃不到,您就是军中之主,多出这么一个家伙,如何得了?到时候,..."
"此事嘛,等你们解决了平田等地的战斗之后再说!"朱洪章冷笑着说道,"张运兰识得颜色便罢,否则,就怪不得老夫了!"
李培谦几个心中喜欢:同是军中袍泽,又同属一人管辖,张运兰的很多做法极为让人不满!眼下看大帅声色俱厉,想来也是忍他到了极致!若是再敢有不敬言辞的话,怕是大帅当场发作,就在不远了吧?只可惜,自己要带兵出发,不能亲眼得见。
十几个人退下休整准备不提,朱洪章在厢房中枯坐良久,听外面有人声响动,"大帅,卑职于和告进。"
"进来。"
于和推门而入,在他身后还跟着两个身材娇小的日本女子,看年纪不会超过二十岁,生得瘦骨嶙峋,若不是头上堆起的堕马髻,身上的和服,简直以为是个男孩子,二人手中托着杯盏碗碟,看样子,是来伺候自己用饭了,"大人,该用饭了。"
于和说一声,转头对那两个日本女子叽哩哇啦的说了几句,二女把托盘放下,跪了下来,"你会说日语?"朱洪章好奇的问他。
"是。不瞒大帅,卑职本来就是军中的通译,张军门到寺中驻足之后,为了担心言语不通,特意安排卑职也在这里,一边担任通译之职,一边教授日本下人学习简单的汉语。"
"哦!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个和成军门一起,夜袭敌营的于和,是不是?"
于和笑了起来,"这,大帅说的是,不过卑职所做的,只是从旁担任通译,这上阵杀敌嘛,还是成军门和部下的将士们所为,卑职是绝不敢居功的。"
"我曾经听人说起过你,不简单啊!一介书生,..."朱洪章话题一转,又问道,"据我知道的,那一次突袭敌营,也只有你一个人毫发无损的,是不是?"
"难事都由军门和各位弟兄们做了,卑职给他们保护得严严实实,所以侥幸生还。"
朱洪章点点头,又拿眼光一瞟身前两个跪着的女子,用眼神询问于和,"大人,这是寺中所留的日本下人中的两个,专门伺候大人起居的,她们都会说几句汉语,大人有什么事,吩咐她们做就行。"
朱洪章心中一动,很显然的,张运兰安排这两个人到自己房中,是知道自己当年在俄罗斯的所行所为,不过...,世易时移,这样的事情还是不做为妙。"我不需要这些,让她们下去吧?"
于和一愣,还以为朱洪章不解其中之意,正要说话,却见他神色庄重,不似做假,当下摆摆手,用日语说了几句,二女惊讶抬头,向朱洪章望了一眼,从地上爬起,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这寺中,这种女子可多吗?"
"总有四五十人。"于和说道,"其实,列位大人征战辛苦,晚来得红袖添香之乐..."他看大帅神色不虞,下面的话不敢再说。
朱洪章心中暗怒,仗是没有打几场,倒是这种风月勾当的享受却忙不迭的开始了?张运兰真是全没有头脑之人!"可有和本官一样,拒而不纳的?"
"只有三营管带张文明和六营管带周成,还有新近任职八营副管带的马文顺三位,其他的,都有人伺候。"
"行了,我知道了。"朱洪章做到心中有数,不再多问,"你先下去吧,等有事我再叫你。哦,等一下张军门回来了,让他到我房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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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隆阿、秀堃、永明额、鲁垂绅四人各自点派兵士,集结完毕,向着朝日方向进发,此处距离鹤冈府的路程在三百公里,同行的除了战士、从鹤冈府带出来的日本百姓之外,还有向岛和翻译,人数超过四千人之多。
道路崎岖难行